第六十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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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玉寒声再次通过忘川河时，他发现沿岸盛开的觉又多了一些。----更新快，无防盗上www.dizhu.org----满目鲜红, 似乎在纪念某位神灵的离去。

尽管饕餮手下有诸多灰袍仙者, 玉寒声却没有换上那灰扑扑的袍子, 仍是身着一袭缟色, 只不过这次他的肩头披上了玄色的大氅, 来抵御节气变化带来的寒意。

饕餮还是懒洋洋地倚在那里, 像是一头正在假寐的凶恶的灵兽。

玉寒声刚刚踏入大殿就觉得周遭气氛异常，整座大殿冷清清的, 空无一人, 就连江逾白也不在饕餮身边。

“来这么早？”饕餮听见动静, 抬眼看向玉寒声，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那人努力平复呼吸, 淡淡开口：“我以为我来得算晚了。”

“并没有, 你很准时。”饕餮缓缓地换个更舒服的姿势：“我告知你的时间，比他人提前了半个时辰。”

疑惑自玉寒声心头升起，可他并没有表露在脸上。

对方笑了一下：“你不问原因？”

“您定是有自己的考虑。”玉寒声慢慢地回道, 尽量不去过度揣测他的意思, 与饕餮相处, 他必须一再地小心，同时封闭自己多余的记忆。

饕餮对他的反应不知满意与否, 只是简单地向他招招手：“过来。”

玉寒声不明白对方的意思，略加思忖，只得踏上漫长的石阶，一步一步向饕餮走去。

那人所在的位子很高, 高到玉寒声不过随意往两侧瞥一眼，就感到阵阵头晕目眩，仿佛随时会一脚踏空，从石阶上摔下去。饕餮持续不动声色给旁人一种未知的恐惧，令人难以猜测在下一刻他是会伸出尖利的爪牙，还是亲昵地摸摸对方的头发。

玉寒声终于迈上最后一级石阶，来到饕餮面前。

上古凶兽气势熏灼，尽管化作人形，举手投足间也会保留一定的野性，此刻饕餮根本没去看站在面前的玉寒声，仿佛那人早已是囊中之物。

双方之间持续沉默，像是两边都拽着一条绳索，暗暗较劲，直至指间被粗粝的质地磨出了血丝。

“魂梦归的事，是我唐突了。”玉寒声终于开口。

饕餮的表情不置可否，仍是连眼皮都没抬。

“但她没有您的指令且自作主张，我不能看着她成为您的绊脚石。”玉寒声继续道：“何况当日，连江逾白都没在场。”

“好了，”对方终于开口：“我又没说什么，你倒是一句接一句地解释。”

玉寒声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不过解决了也好，恰巧顺了我的意思。”

他听着对方说着，不免心底有一丝疑惑，他正在犹豫着要不要开口，江逾白的身影便现身在殿内。

甫一看到饕餮旁边有人，江逾白的步伐不禁一顿，待看清那人谁后，江逾白才扬声道：“魂梦归已然被押进五逆十重了。----更新快，无防盗上-------”

饕餮点点头，没再多说。

“您是不是早就知道她要去极荒之地？”玉寒声下意识问出口：“可为什么不阻拦……”他猝然停止发问，想到饕餮接下来的动作，玉寒声不由冒出一个荒唐的念头。“……您想将来，在五逆十重中有能接应的人？”

“你说什么？”饕餮这才看向他，感到甚是有趣。

把她带进五逆十重才是错的！玉寒声幡然醒悟，背后刹那间冷汗直流。自己早该在极荒之地时就地结果了魂梦归的性命，而不应该让她踏入天宫半步。

“看住了，她还有用。”饕餮这样嘱咐着江逾白，随后动动手指，示意玉寒声和那人一同出去。

直至走出大殿，玉寒声的思绪还在恍惚。江逾白还未发现他的异常，语调还甚是轻快：

“照看魂梦归的事便劳烦你了，弑魂真君。”

玉寒声淡淡瞥他一眼，慢慢地点点头。

“虽然她人是蠢了点，可眼下她既然被关进五逆十重，主人倒也不希望她出什么意外。”对方咧开嘴笑着：“看着她，别让她有机会出来，以魂梦归的作风来看，这人肯定会不死心企图逃出来的。”

“既然知道她肯定会逃，怎么不换一个稍微懂事点的。”玉寒声佯装轻松：“在天宫我还有其他事，也不是专职管家。”

“再说罢，”江逾白无奈地摊摊手：“谁让她按捺不住，非要瞒着主人擅自行动，总要吃点苦头。”

再次看到魂梦归时，玉寒声拼命遏制自己的冲动，才忍住没当场一句“魂灭”直接夺了她的性命。

五逆十重关押着各种恶灵和犯事的仙人，一路走来，鬼哭狼嚎不绝于耳，浊气甚重。玉寒声冷冷地打量着牢中垂头丧气的魂梦归，同旁边跟着的小官开口道：

“她情况如何？”

果然，小官回答得正如他所想：“不哭也不闹，乖着呢。”

玉寒声点点头，最后看了眼安安静静的魂梦归，抬步走出了五逆十重。在拐角的走廊里，他不动声色地塞给小官一锭金子：

“要吃什么要喝什么，都依她。”玉寒声唇角浮现几分客气的笑容：“除了放她出来。”

小官满脸谄媚，笑嘻嘻地收下了金子，拍着胸脯朝对方打包票。

“最好死里头。”玉寒声自己嘀咕一句，继而朝对方扬了扬胳膊，自顾自离开了五逆十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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