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1/2）

050.

前几日玉寒声正在和药长生呆在一起，起死回生中一改往日喧闹, 似乎只剩长久的缄默。----更新快，无防盗上-------

“你要去吗……？”药长生不再一下一下地捣着药杵, 而是将其扔到一旁, 半晌, 终于开口轻声问道：“玉帝跟你说过的……”

玉寒声坐在一旁, 不断地从额角处抽出淡金色的丝状物, 将其放入面前高高竖立的云中镜里。“差不多了，”他答非所问：“这样可以避免我被饕餮捕捉到以往的记忆。”

药长生探过头, 瞅了瞅云中镜：“嗤, 你这个‘以往’还真是围绕同一个人。”

时惊的脸很快便从镜中隐去, 玉寒声挥挥手指使得镜面又恢复平静。记忆被抽出后他便觉得心头没那么大压力了，他如释重负地长叹一口气：“记得提醒我找他。”

“我想你自己会记得的。”对方意味深长地挑挑眉：“希望你别把我也忘了, 好歹我同你喝酒这么些年了,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玉寒声盯着云中镜不说话。

“……你舍得吗？”药长生见他这样，忍不住凑过来问道：“你可能再也想不起这些记忆了。”

玉寒声仿佛做着最艰难的抉择，寒漏的声音滴滴答答响着, 忽然, 他从座椅上站了起来, 双臂用力一挥后，将云中镜的那些记忆全部召出！

整间房内霎时充满淡金色的光芒, 一团光晕渐渐地分成两团，玉寒声不知运用了什么灵力，竟将他原本的记忆又添出一份。随后一团光晕重新融入镜中，而另一团逐渐陷入他的额角, 使他的记忆又恢复原样。

“你不打算去面对饕餮了？”见他这么做，药长生奇道。

恢复记忆的玉寒声多了几分人情味：“总有办法压制这些记忆的，如果我失去它们，我不确定以后会发生什么难以控制的事。”

……

阴山的道路还是那般险峻，玉寒声看着这熟悉的景象，鼻腔间尽是浓重的血腥味。大片乌鸦从低空掠过，停留在光秃秃的枝丫上，长喙旁还挂着一丝腐肉。见到玉寒声后，它们发出短促的一声鸣叫，随后扑扇几下翅膀。

越往山中走，林中越是遮天蔽日，很快眼前就完全黯淡下来。

玉寒声心中并没有多少把握，按照他所掌握的线索环顾四周后，倏然消失在原地，只余淡淡几缕白烟。

等他再出现后已经抵达了忘川河畔，只见黑色的水面在微风的拂动下泛起阵阵涟漪，水流潺潺，经过两岸如火焰般盛开的、赤红色的觉。

这里的天空并非寻常湛蓝，而是灰蒙蒙的一片，甚至接近于傍晚。到处都是飘荡的游魂，他们面无表情地看着玉寒声，停顿片刻又从他身边穿过。

玉寒声静立于彼岸，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夹杂血腥气的风扫过他温润的面庞，没过多久，随着一道懒洋洋的笑声，对岸层层迷雾间仿佛有人影闪现，一步一步地向这边走来。

再看向玉寒声，他面庞上的温润早已荡然无存，只余冷漠与严峻。

对面的人影逐渐清晰，慢慢地从雾中现身，为首的正是江逾白。----更新快，无防盗上www.dizhu.org----

“我还以为是谁来了，”他语调轻浮，毫不掩饰打量玉寒声的目光：“弑魂真君、白刃酌血……请问来忘川河有何贵干？”

江逾白身后还跟着一列身着灰袍的仙人，玉寒声认得他们，都是些闻得饕餮再现便迅速倒戈的权贵或者鼠辈。近日不断有仙者来到忘川河，意图归到饕餮的麾下。

他不顾江逾白等发出阵阵刺耳的笑声，冷漠的面容上露出几分讥诮：“我想我还没必要向你汇报我来的目的，六首蛟。”

乍闻这三个字，江逾白脸色僵硬一瞬，随后脸上又恢复些许狂妄：“真没想到你也会选择这条明智的路，我应该替玉帝感到悲哀呢，还是有必要告诉你那名学生——他看走了眼？”

心头猛然被揪起，玉寒声眯起狭长的眼眸，面露不悦：“你可以先试试如何进入学院大门，怕是还没到南天门，你便被天雷劈死了。”

江逾白最终还是放行。

“生在阴山，最终还是要归顺于魔界。”他望着玉寒声的背影甚是得意，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其他的人：“主人应该会很高兴这里多出一名天宫的神，不管怎么说，都比在场的诸位有用多了。”

道路的尽头映入眼帘的是座石窟，大门应声开启，从外面走进去后别有洞天，里面石制的装潢颜色沉闷却颇有格调。玉寒声被某种恶灵带着一路飞速前行，直至拐过一条长廊才停住步伐。正殿两侧坐满了身着灰色长袍的人，听到他们这边传来的声响，纷纷将头扭过来打量着。

“看，我们又来了新的伙伴。”忽然，坐在大殿之上的人开口，声音不高不低，恰好能充斥整座殿堂。

玉寒声抬头望去，那人的脸隐于一片黑暗中，叫人难以看清。对方同样一袭灰袍，其间用各式各样的珠宝加以点缀，如炬的眸光让人隐隐感到压迫感，就算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也叫旁人不敢直视。对方缓缓起身，随着身形的移动，整张脸自阴翳中慢慢变得清晰，烛光映在那人脸上，照亮他的五官。

那人皮肤比旁人深上几度，黑亮如瀑的头发随意散搭至腰间，斜眉入鬓，属于一双杏眼的猩红眸光锐利而煞气逼人，面部轮廓甚是完美，无可挑剔。整个人身形修长却不魁梧，仿佛伫立在高耸巍峨的山峰上的一只正在捕食的猎鹰，俯瞰九州，随时能将猎物摁于爪下。

玉寒声不过看上一眼便移开了，饕餮化作人形前显然经过千挑万选，要么也不会生成这般。听说数千年前作恶的魔波旬同样是位美男子，手底下有大批信徒追随，现在饕餮也是一样。在美和丑的事物面前，人们大多数的情况下愿意选择前者，不然若是换上一副凶神恶煞的皮囊站在这里，怕是没有人愿意死心塌地的追随。

这点倒是所有魔都如出一辙，眼光高度的统一。

“名字？”饕餮开口问道。

在听到“弑魂真君”后，整座大殿便如一锅煮开的沸水，所有人一片哗然，议论声乍然响起。

“还请您三思……主人。”离他最近的一名仙人结结巴巴地开口，语气间丝毫不掩饰对饕餮的畏葸与尊敬：“这一定都是天宫的阴谋……”

然而玉寒声却是面不改色，平静地接受着这一连串的不信任与诋毁，饕餮同他一样，在这短暂的时间内都没有开口，等众人渐渐平静下来，玉寒声才带着略微的嘲讽开口：“看来您的追随者对他们的能力，以及您的个人魅力……并不太有自信。”

“胡言乱语！”有人即刻拍案而起，喝道。

“若否，为什么这么惧怕我的加入呢？还是在座各位认为我能凭一己之力，将你们这里连根拔起？”玉寒声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随后风淡云轻地开口：“那诸位跟废物比起来，有何不同？”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