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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唉……”

第一百三十七次叹气。

脸上被涂黑了，囚衣也不能完全挡风。赵素衣摸了摸自己毛毛糙糙的头发，又摸了摸毛毛糙糙头发旁边毛毛糙糙的稻草。

对着天上的明月，感觉人生如此的寂寞与哀愁。

每当她感觉特别寂寞与哀愁的时候，她就会戳自己手腕上的九五二七，然后对着它幽幽地叹气。

“唉……”

第一百三十八次。

“其实，没有被赐死，已经很幸运了。”九五二七慢吞吞地道，尝试安慰人。

赵素衣幽幽地道：“你以为这么说我就高兴了吗？不，我一点儿也不高兴。”

“……做人，要知足。”

赵素衣道：“宫斗辅助软件——九五二七，你难道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我能有什么要说的？我没有什么要说的。”九五二七更加慢吞吞地道。

赵素衣道：“……你们系统都是这么不靠谱的吗？这年头哪有那么多能歌善舞琴棋书画都会的宿主给你们辅助。”她戳了戳手上的镯子，“你就没有什么金手指，能够让我完美地跳个舞蹈惊艳众人吗？”

“Emmmmmmmm……没有。”

赵素衣：“……”

“我说过我是淘汰品的。”九五二七道，“你对一个淘汰品还要有多高的要求？”

赵素衣道：“九五二七。”她叹了一口气，“不是我想对你有要求，但是，你觉得，咱们现在，还有机会回宫里去宫斗吗？”

九五二七不说话了。按照现在的发展来说，还真的不太可能。

赵素衣被贬到了宿阳，大兴朝未开发的蛮荒之地。

大兴朝有一个比许多封建王朝都要好上一些的习俗，便是罪行不严重的女人不会直接被罚为奴为妓，而是贬到蛮荒之地，在那块地方为当地的男人生儿育女——这并不是强迫的，但却是一种禁锢。当地男多女少，许多青壮年娶不到媳妇。而贬到某地没有特赦是不允许轻易离开的，妇女贬到什么地方，就要在什么地方终老。自然，都会嫁给当地人和当地人结为夫妇。

如果不开挂的话，她可能真的回不去宫里了。

所有犯妇都被押送往西南方向，赵素衣并没有精力去想她的便宜哥哥如何把她对皇帝的“冒犯”影响消匿于无形。

三天，五天，七天，十七天……

赶了近二十天的路的时候，路上遇到的人的衣着开始变得破烂，很多人穿得比她们还要差，面黄肌瘦的，一瞧就是饿了好几天的。

押送她们的官差到了驿站歇息，赵素衣和其他妇人挤在一起，听着看守人的八卦：

“闹灾，又闹灾了……”

“死了好多人，听说还有瘟疫。”

“上头都不管……算了算了……”

“……可这么多女人……”

到了第二十四天的时候，路边出现了尸体。

妇人们畏惧地缩在了一起，还有尖叫的，哭起来的。

赵素衣也是第一次看见死人，心里头有些慌。

押送她们的官差大声呵斥着，让她们聚拢在一起，而后领头的那几个人凑在一起咕哝了几句，过来和她们说：“前方就是宿阳了，你们安分一点，自己到那里去，听见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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