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安，老婆（1/2）

郭子越安抚好丰眠后接了个电话。似乎挣扎了很久, 他才对女人说：“绵绵, 你……要不要看看新闻？”

丰眠在电视上看到了严以瞻。

对着镜头, 他说，丰眠是我的女儿，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

他还说, 那些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严以瞻的目光锐利而深沉, 语气铿锵，话里话外透出的决心, 让人找不出怀疑的理由。

丰眠却只是茫然地侧过头，看向郭子越，眼神空洞，声音里听不出喜悲：“阿越，严叔叔他为什么要骗人？”

“骗人不好的。”

“他不是……”郭子越没说下去。

丰眠显然听明白了，她只是装做不明白。

这天夜里，郭子越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生怕她有什么过激的举动。

但丰眠只是按部就班地吃饭，洗澡, 睡觉，就像今天所有的一切，从领证到爆料再到严以瞻公开父女关系……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她在逃避, 习惯性的。

郭子越不打算强迫丰眠从“壳”里走出来。他安静地陪在她身边, 像个可靠而沉默的骑士, 保证能在她需要的时候, 第一时间给予怀抱。

另一边, 因为严以瞻的那通采访，喧嚣了一整个白天的微博终于安静了下来。

丰眠从劈腿富商的二流女明星，摇身一变成为了严氏企业的大小姐，与郭子越水到渠成、门当户对地恋爱结婚，简直是王子公主一般的童话。

那些曾在丰眠微博下谩骂讽刺的网友们，要么闭嘴，要么换了张脸，戴着金钱滤镜开始艳羡地吹捧和她相关的一切——衣着、妆容、外貌、演技……连钢琴和书法都被拿来当做她是名媛淑女的佐证。

更别提她良好的出身和家世了。

黑点、槽点，转瞬间都变成了萌点和闪光点。

溢美之词如潮水般涌来，仿佛之前的一切中伤侮辱和揣测从没发生过，世界依然充满着love & peace，圣诞节如约到来，太阳照常升起。

丰眠的手机被郭子越收起来了，她没能亲眼见证到这充满讽刺意味的一幕；可严以瞻都出面了，会发生什么她倒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清晨醒来后，丰眠再无睡意，便索性趴在床上盯着身边人的睡颜发呆。男人呼吸匀净，神态安然，就连桀骜上扬着的眉毛都被朦胧的晨光驯服。

只是哪怕在梦中，郭子越的眉头依然紧皱着。

他担心自己一晚上了吧？

这人可真傻。

没忍住，丰眠伸出手指沿着郭子越的额头，眉骨，鼻梁，唇峰，下巴一路轻轻描摹往下……

忽地，她的的手腕忽的被人一把抓住。

郭子越懒懒睁眼，顺势吻了吻女人的手背：“早安，老婆。”

一切都是那么自然。

听到这称呼，丰眠的身子僵了僵。

像是有光闪过，她脑子里盘踞着的迷雾与纠结在瞬间豁然开朗，羽毛轻柔地扫在她紧绷的心弦上，让一切纠结都缓缓松懈下来。

是鸵鸟昂起了头，是兔子离开了窝，也是蜗牛脱下了壳。

丰眠抿嘴一笑，乖巧地趴在郭子越的胸口上，听着他那颗热乎乎的心脏有力地跳动。

半晌，她没头没尾地感叹了句：“我……有家人了呢。”

*

早上十点，严以瞻摁响了丰眠公寓的门铃。

来开门的是郭子越：“我还以为您会更早一点过来。”他面上神色淡淡的，看不出异样。只不过眼里有纵横的血丝，显然昨晚并没有休息好，“丰眠已经起了，在弹琴。”

听到断断续续的琴声从里面传来，严以瞻的脑子清醒了点。他凌晨三点就已经赶到了S市，却带着满身风尘和一颗沉甸甸的心，在楼下的车里枯坐了六个多小时，这才鼓起勇气寻了上来。

“我没有想逼她怎么样。只是当时那种情况下我忍不了，也拿不出更好的办法。”他解释。

郭子越嗯了一声，没有像严以瞻预想中那般指责他不遵守约定，而是把人引进门厅，说：“我去另一个阳台抽烟，您和丰眠……好好聊聊。有事叫我。”

话虽是这么讲，可郭子越心里并没有底。

也不知道丰眠会是个什么反应？这姑娘不是那种受了刺激就歇斯底里、胡乱发泄的性格，很多时候，她遇事首先会选择封闭自己，缩在“安全区域”里不出来。

要不是事情来得突然，郭子越本打算在婚后慢慢引导她，试着让她主动接受严以瞻的……

如果丰眠因此出什么问题，其心可诛的某些人，他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客厅的大落地窗前，丰眠刚刚弹完一首练习曲。

郭子越接通可视电话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不得不面对了。

但好像也那么可怕？

甚至都谈不上震惊。

深吸一口气，等严以瞻走到客厅后，她再次把指尖置于琴键之上，一曲德彪西的《月光》淌进了来人的耳朵里。

严以瞻对于古典音乐没什么兴趣，若不是因为岳父是钢琴家，他甚至连立式钢琴和三角钢琴的区别在哪里都分不清——当然，两者之间的价格生生差了好几个零，这点他倒是很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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