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2)
世界末日了
泥土莫名塌陷消失,地球成了个千疮百孔的奶酪状,大的洞几公里几十公里,小的洞几十米几米,洞内森森不见底。
一切就发生在三分钟内,猝然如此,政府大楼掉洞里去了,百货商场掉洞里去了,森林掉洞里去了,山川掉洞里去了。留下一些残存的人,走在洞与洞之间残存的土地上。
小明没随学校掉下去,他绕过塌陷绕过乱套的人群跑回家,发现好巧不巧,自己家所在的小区,完完整整掉下去了。趴在洞沿往下望他茫然无措,趴了半天站起来拍拍灰,告诉自己,父母没有回家,妹妹没有回家,掉下去的家里没有人,
“我要去找他们。”
一找找了三个月,还没有线索音讯。
文明似乎随着土地一起塌陷了,剩下的土地物资不多,幸存的人们为了一口吃一口净水,什么都做的出来。小明跟着一伙人四处游荡,每天的主要任务就是找吃的,找吃的,找吃的。
“东边有大楼,大家在那里能活!”
楼很高很大,还能产出吃的供人食用。楼是神迹。
消息传来,有人信了,有人嗤之以鼻。小明拿着捡到的指甲钳扣干净上面的泥土,埋着头仔仔细细把藏满污垢的指甲收拾了,最后指甲钳往兜里一放,系紧鞋带站了起来。
“喂!蛮子你去哪!”队友在后面叫他,他没有回头。
东方是一个方向,去那个方向需要绕过一个又一个洞。有些洞与洞之间只有不到半米,曾经人在半米道上能走好,但在现在两边都有大洞的情况下有些人害怕了,恐惧了,于是稍一腿软,稍一摇摆,脚底稍稍一滑,人就掉下去了。
“哪有什么楼,哪有什么神!”有人高呼,然后纵身一跃,不见了。
小明看着那边,抚着肺部,最近几天喘气总像肺里有沙。他现在太瘦了,在抽条的年纪本就没什么多余的脂肪,末日来后就更瘦了,黄色的校服像是包在木桩上。
继续往前走。
直矗云霄,看到楼顶又走了半个多月才真的走到楼下。
真的有楼,很高,高不见顶,很大,每一层有百来个足球场那么辽阔。一楼是实地,实实在在到让人哭泣的土地,平坦,坚实,不用担心睡着往旁边一偏就会掉进洞里。上面每一层中间都有约两个篮球场那么大的圆洞,上面的人有时会往下看,下面的人有时会往上望。
楼有七层,上去只有一条路,墙体内的梯阶,梯阶很窄,窄到只能一人稍微轻松通过,道路却又很长,每一层需要走三天三夜,不休不止,因为这是一条单行道,你只能前进,前后都是人,由不得你不动,不行了就歇在最近的那层。
于是一层大多是些老弱病残,他们走不动,走不了,走不来,或者是不想走,懒得走。楼层越高,居住的人越少。
也有后来想往上走的,可惜楼里已经定型了,上面每一层都生成了体系,有了领导人,楼层空间被规划好了楼梯空出来了,能不能进上面得经过申请,偷进只能是死路一条。
小明站在楼下,前面站着四个人,他们看了看他就把眼睛移到别人身上去了。
同天到的五六个人只有那个肌肉黝黑的壮年汉子被一个负责人挑中了。
在那些人转身之前,
“我是内盛人。”小明盯着这几个人,又一次强调,“我从内盛过来,走了半年。”
这半年没有绝望,没有分心,没有停留。
那个戴眼镜的白领精英般的男子看着他笑了:“哟,还能算时间,不错,”把他上下一打量,“行吧,来四楼吧。”
小明就这样到了四楼。
每一层外面的环廊上满是大缸,缸内总是有米糊一样的东西,能止饿解渴,怎么盛都不会少,就像没人知道这楼是怎么来的一样,也没人知道这些缸是怎么回事。
上面的楼层为了出行方便安装了软梯,从环廊垂下去,梯口跟大门一样,有人看守,梯子上上下的大多是搜捕队的,有时候也有各个负责人来往楼层间。
小明应眼镜男的要求加入了四楼的物资搜寻队,一出去二十来天,然后回来修养七八天。这七八天有时候他在老杜,也就是眼镜男那里看楼层身份名单,只有三四五层的,一二层没有名单,六七层不愿名单公布。大部分时候则是在四层及下面楼层穿梭,一个个看,一个个找。
如果说二层是贫民窟,那一层就是垃圾堆。不像其他楼层是柱子撑起来的,外围有环廊,中心的光束加上光越过高高的柱子照射进来,一片光明。
一层只有墙,厚厚的墙,唯一的光源是中心经过多层筛落的只剩些许余温的冷光。有活人,有死人,甚至有人吃人——不是墙边大缸里的东西不够吃,是有些“人”不稀得吃。
找了很久,很久,冬季过去了,春天快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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