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1/2）

转眼元旦假期也过去了，高中的孩子们早早地开了学，程久百无聊赖地趴在桌子上，叹了口气。趴了一会儿，他起来揉了揉脸，坐好，打开课本开始认真预习。

目睹了整个过程的于归托着腮一直在看着他，心里直夸可爱。

程久感受到于归的目光，眼睛盯着书问道：“看我干什么，看书！”

“书哪有你好看。”于归笑道，“该看的我早都看过了。”

程久“哼”了一声，翻了一页书，说道：“我觉得这学期我有希望进班级前十。”

“嗯。”于归点点头，“加油。”

程久在树上画了一个自认为重要的地方，说道：“你敷衍我。”

于归抓住程久的手，带着他的笔在另一个公式上画了个圈：“这个比较重要，刚刚你画的那个太复杂了，稍微了解一下就行。”

程久“哦”了一声，继续看公式的演算过程。于归揉了揉他的头，说道：“数学对你来说太难了，分班的时候你学文科吧。”

程久转头看向他：“那你呢？”

于归笑着说：“我文科理科都一样。”

“不要。”程久趴在书上，左脸贴着书本，侧头看着于归，“我知道你喜欢理科，我前几天才说过不许你为了我耽误自己。”

于归也趴在桌子上，和他面对面：“可是你学理科这么难，还非要陪着我学理，这不是你为了我耽误自己吗？”

程久转过头，脑门贴着书，闷声闷气地说道：“谁为了你，我明明是为了我自己。”

“嗯？”

“啊！”程久心烦地叫了一声，“我离不开你行不行！我就想一直和你坐一起行不行！”

“行啊。”这是高阳的声音。

程久一个激灵坐了起来，正对上高阳的满是笑意的眼睛，于归坐在一边偷笑，前后几个同学也都假装看书掩饰自己的笑。

程久尴尬地锤了于归一拳，后者顺势握住他的手，程久挣了几下没挣脱，只好任他握着，问道：“你怎么来我们班了？”

“啧。”高阳把几张纸放到桌子上，“受你们班主任所托，给你们送心理咨询的单子。”

程久左手拿起单子，问道：“什么心理咨询啊？”

高阳：“主任说觉得自己心情不对劲的就去找心理老师咨询一下，怕高中生压力太大。”

于归问：“哪里来的心理老师？”

高阳推了推眼镜：“唔，来实习的。听说都是学习成绩很好的大学生。”

程久把单子放回桌子上：“我觉得我挺正常的，学习开心，生活幸福……嗯，学习也没那么开心，不过还能接受。”

于归却问高阳：“你要去看看？”

高阳点了点头：“我现在……你也能看见，和别人说话我没问题，但是我很排斥和别人太亲近。”

于归问：“那主动和别人搭话的时候，你有没有什么纠结的情绪？”

高阳：“有。每次主动和别人说话，我都抱着想证明自己是个正常人的想法。”

于归拍拍他的肩膀：“一般来说，主动接别人话茬的时候，应该没有太多心理活动，想说自然就说了。”

高阳摆摆手：“要是全按我心情来，我能自己缩在一个窝里一辈子，连你们都不理。”

程久也拍了拍高阳的肩膀，想安慰几句又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又拍了拍他的肩。

高阳笑了出来，回拍过去：“下节课我就去找心理老师谈谈人生。”

“楚云……”于归想了想，还是没说完，“算了，一切看你自己吧。”

“嗯。”高阳冲他俩笑了笑，“我先回去了。”

高阳回去了，程久靠在于归怀里，担心地问：“他真的没事吗。”

于归捏了捏他的脸：“以后再看情况吧。再看会儿书。”

“嗷！”

心理咨询室。

高阳坐在心理老师对面，有些紧张。

心理老师是个很白净的妹子，笑起来十分可爱，她给高阳倒了杯水，说道：“不要太紧张，想说什么尽管说。”

高阳纠结了一会儿，想到了高妈妈，想到了于归，程久，郑浩，又想到了楚云，这些人是他为数不多的可以说很多话的人，半晌，高阳缓缓开口，把他初中时候经历过的事情说了一遍。

然后他说：“当时医生诊断我有抑郁症。那段时间我的确不想说话，甚至不想活着。但是……我是单亲家庭，我妈妈很担心我，所以后来我试着去和别人说话，变得开朗，可是我很不舒服。”

高阳捂着脸，呼出一口气，继续说道：“我像是一直在演一个开朗的人，可我真的不想和别人有什么交流。今天来这里，也是因为我朋友。”

心理老师想了想，说道：“首先，你不要觉得自己不正常，性取向如何都是正常的。抑郁症方面，你的情况有些特殊，你先不要刻意去假装自己喜欢说话，嗯……你有没有关系很好的朋友，就是和他交流的时候不会有反面情绪的那种。”

高阳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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