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月悬湷河，谁人步岸（1/2）

第一章

今夜满月，月光洒在缓缓流动的湷河上，河面泛起雾白色的水汽。河岸两边是山丘，山脚下错落着房屋，有些依河而建，有些傍山而立。房屋随地势起伏，灰黑色的屋檐下亮着点点光芒，从远处望去就像是洒在山坡上的星辰。有些房屋聚在山与山之间的平原地带，离湷河远些，却也是靠山而建的。这些木质角楼并不严实，排列着的木板缝隙中漏出一些微弱的烛光，在月色下显得有些神秘。

此时夜深，明月高悬，岸边已没有要渡河的行人。叶渡秋忙了一天，把船稳稳系在木桩上之后便在船头躺下了。

这时，一沙哑的男声从岸上响起：“渡秋，你还在吗——”

叶渡秋想装作没听见，那人却径自走到他的船边，朝他问：“渡秋，还渡船吗？”

那人披着斗笠，左手提着一个竹篓，右手提了一盏灯笼，肩上横一根竹竿，一看就是去夜钓的。

“不走啦。”叶渡秋把手枕在头下面，眼睛望着在薄云中的月亮和一圈红色的月华。

“好老弟，渡我一趟呗！”那人三十来岁，只穿着一件麻短褂，肌肉线条在月下流畅而干练。

“你有竹筏，划过去呀。”

“那竹筏又不是我一人的，渡秋，你渡我一趟吧！”

“我收船了。”

“你不渡我，我游过去了！”那人说罢就往河里去。

湷河的不算湍急，但很深，最浅也有十来米。渡秋放不下心，无奈道：“算了，你上我的船吧。”

那人跳上船，“我就知道你会渡我！下次我到闾庄的时候再给你带两壶好酒！”

“行啊，你可记着。”叶渡秋把船摇出，那只桨把平静的水面裁开，水声在夜里十分清晰。

叶渡秋穿的短褐，衣服因他常年在湷河上来往总显得有几分潮湿。

河对岸有几间茅屋，是专门给过路商人用的，这些小屋在月下显得有些渗人。

船在水面缓缓游动，两岸有几点还没灭的灯火。

“行了，我就在这下，谢谢老弟。”

叶渡秋把鱼竿递给他：“皓兄，我可回去睡了，待会儿可别再唤我。”

“知道了，我何时扰你睡觉过，我天亮再回，”他走了两步，又狡猾地朝叶渡秋笑道：“天亮前记得来对岸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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