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祭（1）（1/2）

李如绵把宋鹏宇扔到地上，后者死里逃生，完全看不出先前大义凛然的样子，边打滚边托着手腕喊疼。

汪文瑞上前去，骂骂咧咧地往他身上踢了一脚：“闭嘴！老实点。”

“捆起来。”，李如绵道。

宋鹏宇挨了一脚，反而嚎得更起劲了，满脸鼻涕眼泪。

李如绵钻进车里换衣服，听到外面的动静，猛地敲了一下车窗警告。

汪文瑞以为是刚才那一脚太轻了，直接挥起拳头左右开弓地揍，然而他打得越狠，宋鹏宇也嚎得越响，丝毫没有认怂的自觉。

汪文瑞弯下腰，隔着车窗缝说：“二当家，他好像是du/瘾犯了。”

“他要什么你就给，别让他死了。”，李如绵换好衣服下车，“还有，华西分堂有多少号人？现在全都叫来，一个不准漏，让他们在老宅子等我。”

“好好好，我马上办。”，汪文瑞条件反射地往驾驶座上凑。

李如绵做了个驱逐的手势：“你下去，我来开车。”

“啊？这个点了，您还要去哪？”

“接人。”，李如绵摇下车窗反问，“用得着和你报备吗？”

李如绵一路超速地赶回家，看到严零还好好地待在客厅准备认错，心里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他连口水都没顾上喝，拉起严零就走：“跟着我，什么都别问。”

严零不肯，猛地掀翻了一把椅子，从李如绵身边跳开，脑袋进水似的躲进一个没有退路的死角。

李如绵差点笑出来，跟过去堵了个正着，他把严零拖到墙边，身体力行地告诉他刚才那招到底有多昏。

“你给我听好。”，李如绵堵住他的嘴，“我刚才杀了人，别的堂口很快就会得到消息，他们拿我没奈何，但是像你这样的傻叉人家一抓一个准，你要是不想英年早逝，现在就乖乖听话，我放开你，你立刻跟我走，明白了吗？”

严零温顺地点点头，颊边淌下两行泪来。

“不知道你在哭什么”，李如绵说着，顺势放开手。

与此同时，严零抬起头，献祭一般贴上了他的唇。

那是一个苦涩而短暂的吻，严零紧闭双眼，胡乱地吻着李如绵，好像这是两人的最后一次温存。

在那一瞬间，李如绵确信自己看到的人是严零，而非早逝的卡嘉。

时间进入后半夜，冯家大宅灯火通明。

客厅里站满了华西分堂的伙计，人人噤若寒蝉，一个不足十八岁的少年被单独揪出来，嘴上贴着胶布，五花大绑扔在茶几边。

李如绵一到，现场立时响起凌乱虚浮的问好声，几种不同口音的“二当家”此起彼伏连成一片。

陈亮暗骂这帮废物点心不堪大用，出列跪倒在李如绵脚下：“当家，挪用款项的人找到了，钱也吐出来了，一分不少全在这里，请您点算！”

茶几上全是粉红色的百元大钞，一万一捆，摞得老高，少年看了一眼那些钱，吓得几乎尿裤子。

李如绵从上面取下一捆现金，拿着钱，在陈亮眼皮底下晃晃：“你打算用这个糊弄我？”

“小的不敢！是他！全是他拿的！”

替罪羊都抓了，钱也拿出来了，陈亮狠狠心，干脆一条路走到黑，咬死了不松口，一个劲磕头求饶。

李如绵大怒，抄起那捆百元大钞，狠狠抽在陈亮头上。

“谁借你们的狗胆！”

话一出口，客厅里几十号人都跪下了，那捆钞票在半空崩散，洒得满地都是。

李如绵：“从账上偷钱，推无辜的人出来顶罪，上下沆瀣一气，陈亮，真有你的啊。”

陈亮被点了名，吓得魂飞魄散，要是再不说实话，这条命多半就要撂在这儿了。

他四肢并用爬到李如绵眼前，涕泪横流地供出实情：“是大当家！”

李如绵心里咯噔一声。

果然是冯如川，和宋鹏宇说的对上了。

“二当家明鉴！大当家吩咐我去做这件事情，交代了千万不能外传！”，陈亮抱着李如绵的小腿大哭，“一旦说出去小的就没命了，分堂的兄弟几个也要被牵连，小的一个死了倒没什么，其他人是真的这件事情没关系，稀里糊涂丢了性命才冤枉，二当家行行好，哥几个家里都有老婆孩子，就放过哥几个吧，您行行好，行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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