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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陈相因(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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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欢李如绵吗?

如果突然被人问到这个问题,严零是会承认的,因为他确实喜欢李如绵,没人会不喜欢一个好看温柔,还乐意带自己到处玩的大哥哥。

但是这样的话从韩扬口中问出来就变味了,严零面对他可怕的表情,竟然不敢点头。

幸好韩扬后退了一步,他站在那里,眉目间早早染上了世俗的风霜。

一支烟递到严零面前,严零接了,韩扬主动给他点火:“因为我爸和那个男人,我对这种事情特别敏感,我是不想看你走弯路,没别的意思。”

严零抽了一口,然后用力把所有烟都吐了出去。

韩扬说:“趁你的…喜欢,还只有一点苗头的时候,就把它掐掉吧,不然你会过得比现在还辛苦。”

严零无所谓地耸肩:“我不觉得啊。”

韩扬翻了个白眼。

严零觉得他这样还挺可爱,不合时宜地笑了一下:“要不要我陪你去取骨灰?”

韩扬又恢复了那种老成的表情,酷酷地往回走:“不用,你早点回去吧。我叫你来,本来就不是为了让你送我爸的。”

他离开的那一刹那,严零就有了预感——这也许是他最后一次见到韩扬。

“喂!韩扬!”

“什么?”

“保重身体啊!一定要健健康康的。”

两个正值青春期的小伙子,分别时居然用这句话作为结尾,事后严零也想不明白,怎么他就这么说了。

他们都没有听从对方的劝告,直到多年以后,两人此生的命数渐渐分明,方知年幼的自己言之有理,想要改却已经晚了。

严零无精打采地往火葬场外走,半路遇见了浓妆艳抹的阮星月。

“嗨,好巧啊。”,阮星月一脸明媚地打招呼。

严零:“你怎么在这儿?”

阮星月笑着勾过一个二十来岁,干瘦如柴的文身青年:“我们在等韩扬,等他爸的事情了了,一块儿出去吃个饭。”

不消多说,这个文身青年应该就是阮星月的新男友了,能和阮星月混在一起必然不是什么正经人,但严零又觉得他和镇上常见的地痞流氓有所区别,至少他打扮得像个正常人,不说话也不那么讨人厌。

如果没有那只文在脸上的蝎子,严零甚至会觉得他是个良家妇男。

阮星月见严零一直对着自己的男朋友看,笑容愈发灿烂:“喂,看帅哥看傻啦?”

严零:“你男朋友…是做什么的?”

阮星月刚想好好摆个谱,文身男先开口了:“跟着一个大哥,平时做点小买卖。”

他说完,含蓄地笑了笑,扯动左脸上被文身掩盖的刀疤。

严零从他的笑容里读出威胁,背后顿时升起一股寒意,脚底抹油溜了。

火葬场离镇中心有一小时车程,走路也得半天,严零不乐意受累,跑出坟场后就一直往东走,东面有个营房村,不愿搬到镇上的老人都住在那里,家里小辈时不时会骑着摩托车来送日常物资。

严零爬上田埂守株待兔,打算蹲个路过的熟人,直接用小电驴载他回家。

然而今天的村子异常冷清,他等了好久也不见人有来,只得又冷又饿地蹲在路边玩手机。

庄稼地里渐次响起几声犬吠,一条黄狗带着两只狗崽跳到严零面前,用鼻子使劲把狗崽往他怀里拱。

严零认出了黄狗:“你是念念?”

黄狗:“汪!”

念念是严零舅妈家的狗,小时候严一从垃圾堆捡回来的,随便给点剩饭就长得飞快,严一自己还没到法定婚龄呢,念念就已经生了好几窝小狗了,时至今日,整个营房村的狗都和它沾亲带故,严零在想,要不给它改名叫维多利亚算了,听着贼洋气,而且符合狗设。

严零一左一右提溜起两只狗崽,抱在怀里,朝念念道:“舅妈呢?带我去看看。”

念念又“汪”了一声,调转方向进入一条小巷。

不知为什么,今天的村子到处都弥漫着雾气,视野里能见度极低,严零一路锁定念念浓密的扫帚尾巴才没有跟丢。

到了一栋新落成的小洋房前,念念绕着严零哼哼两声,示意这里就是了。

舅妈屋里一个人都没有,前门敞开,厨房炉灶上温着一锅羊肉汤。

严零恍然大悟:“噢,今天冬至啊。”

怪不得村里没人,大概都去墓园祭祖了。

严零从纱橱里拿了一个汤勺,用井水洗干净,盛了一碗汤给自己,一碗给念念,坐在条凳上回忆今天的葬礼细节。

冬至是一年中黑夜最长的一天,随着时间推移,白色的雾气慢慢变成暗青色,周边环境看起来更压抑了,好像这场大雾在把村落死死摁进地里。

严零静坐了很久,冻得手脚僵冷,他受不了了,起身在客厅寻找小电驴的钥匙,心想自己骑车回家算了。

他背对前院,埋头在抽屉里翻找,念念突然狂吠起来,狗崽也跟着叽叽叫唤。

严零起先没在意,用乡音招呼道:“舅妈啊?我看到家里没人就坐了,你进来嘛,外面冷。”

那个女人瘦弱的身躯在寒风里摇摇欲坠,轻声轻气地开口:“零零,挺好啊…”

她听起来鬼气森森的,舅妈才不是这个声音,严零吓了一跳,车钥匙险些从手里滑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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