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金美玉（8）（1/2）

严零躺在床上，脚尖抵着叠成豆腐块的被子，他有点冷，伸出胳膊牢牢环住自己。

李如绵一进门就见到严零可怜兮兮地侧躺着面壁，二话不说抖开豆腐块，展平盖到他身上。

身体热乎起来，严零转了个身，对着李如绵问：“我不会叠被子，弄乱了连累到人家怎么办？也不知道这是谁的床…”

“你不用管那么多。”，李如绵把路上买皮蛋瘦肉粥拿出来放在床头。

严零拆开包装，迫不及待地舀起一勺往嘴里塞。

“等等。”

“嗯？”

李如绵抽出一张湿巾，拭去严零嘴角的血渍。

他把湿巾对折，故意不去看上面红褐色的痕迹：“到底怎么回事？”

严零一边喝粥一边把白天的事情说了。

最后还直叹气：“本来可以一战成名的，结果英雄变狗熊，我怎么这么倒霉。”

李如绵听罢，沉吟良久：“我不该让你参加军训。”

严零很不领情地杠了回去：“学校规定的，你能怎么办？”

李如绵很是笃定：“我有办法。休息一会儿就走吧，我送你回家。”

严零联想到李如绵的黑社会背景，大惊：“你不会拿着菜刀去闹了吧？还是你让别人拿着菜刀去闹了？”

李如绵趁严零发呆，接过他手里的勺子，舀起一勺粥放到嘴边吹凉：“能和平解决的事情，我们一般不会轻易动用暴力。”

严零实在想象不出来，李如绵是怎么和平地说服班主任不让他参加军训的。

他咬住勺子边缘，李如绵一点点把粥送进他口中。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严零咀嚼着粥里咸香的肉片。

李如绵：“我想补偿你。”

严零咕哝：“那你以前是做了多对不起我的事情。”

李如绵捏着塑料勺子，轻轻碰碰严零的下唇：“别想了，喝粥。”，

“他们在开篝火晚会，一起唱军歌，好热闹，我也想去…”，严零注视李如绵颊边的火光。

李如绵侧过头，火光灼烧着他澄澈的眼睛：“这首歌叫喀秋莎，我会唱。”

严零：“那你唱给我听？”

“好啊，但是你别对我期望过高。”

李如绵清了清嗓子，过于郑重的表情在这时显得有些滑稽。

“正当梨花开遍了天涯，河上飘着柔曼的轻纱。”

李如绵询问女孩的姓名时，对方轻轻地唱起了歌。

“知道我叫什么了吗？”，她俏丽的脸上浮起笑意。

大学时代的李如绵有另一个更为荣耀的名字——“那个心理专业连续两年拿满分的男人”，因为声名在外，每到学期末就有人来找他补习，时间一长，李如绵索性定了个收费标准，自给自足，再也没要过冯陈的生活费。

临阵抱佛脚是人类共同的天性，李如绵的客户里有不少鬼佬，其中多数都是自来熟，无论男女，见了面就勾肩搭背，老哥老弟称呼个没完。

今天这个是例外，李如绵已经给她上了两节课，却连她的名字也不知道，更为特别的是，李如绵在见到这个女孩的那刻，辛苦维持的冰冷表情一溃千里。

李如绵点开下一张幻灯片，尽量把注意力放在授课内容上，凶巴巴地板着脸：“你算准了我不知道才问的。”

女孩扫兴地嘟起嘴：“你真的很无趣。”

她故意用很大的声音说：“这首歌叫喀秋莎，我的名字也是喀秋莎。”

李如绵：“知道了，来，我们继续看下一个理论…”

“啪”

女孩竟然一把推倒了电脑屏幕。

她秀丽妩媚的脸完全暴露在李如绵眼前。

女孩拿出学生证，指着上面用两行都没写完的姓名一栏说：“叶卡捷琳娜是大名，喀秋莎是叶卡捷琳娜的小称，卡嘉是喀秋莎的小称。”

李如绵的心砰砰直跳，故作端庄道：“那我就叫你叶卡捷琳娜。”

“不。”，她微笑着，蜜桃色唇彩只是看起来就分外香甜，“叫我卡嘉。”

“好，卡嘉。”，李如绵竖起屏幕，满脑子都是女孩的笑容。

卡嘉依旧不大高兴：“你一直没有问我的名字。”

李如绵无奈：“是你自己不说。”

卡嘉直勾勾地盯着他：“那你也该问我。”

她天生长着一对狐狸眼，不加妆饰就媚态横生，湛蓝透亮的瞳孔则像一汪泉水，清澈到极点，反射着人们的每一分妄念。

李如绵隐约猜到了卡嘉的心思，却在对上这双干净的眼睛后怀疑起自己是小人之心。

万一是我猜错了呢？或许她只是想随便聊聊？李如绵有点招架不住了。

卡嘉偏过头看了看电脑上的时间，惊喜地道：“该下课了！”

下课怎么这么开心…

她迅速穿好外套，围上围巾，唯恐李如绵留堂：“那明天还是这里？”

“嗯，还是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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