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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幕 最后的智者(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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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贴着海,但这里地势陡峭,树林也一反常态得很繁茂,不像一般的海边,连野草都少得可怜。

勇者看着小男孩轻松地在小树林里窜来窜去,而他只能一次又一次地低下头,小心交错的枝丫。即便如此,身上的没有被软甲保护起来的地方,比如手腕、脖颈都鞭打出一道道红痕。

在小男孩第三次停下来等勇者的时候,他双手叉腰,皱着眉头不耐烦道,“啧,你不就是那个带着个破马刀就敢勇闯魔王城,不知道解毒药剂是不是有效就敢徒手抓毒物的“正义使者”吗?这才几步路,你就跟不上了?果然和外面那群只会动嘴皮子的家伙一样,都是废物!”

勇者吹吹手背上的红痕,状似无意地拔出佩剑,随手两下劈出几道剑气。下一刻,小男孩的四周便哗啦啦掉下来一把把被砍成数道的树枝,小男孩躲闪不及被一些枝丫打了个正着,白白嫩嫩的小脸蛋也划出了几道血痕。

“你、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就算王子殿下来了也得好声好气地称我一句师弟,你算个什么东西!”小男孩又是疼又是恼,气急败坏地指着勇者嚷嚷道。

勇者收回剑,全然没有刚才在村长和村民们面前的温柔模样,他一步步向小男孩走去,邪邪地勾起嘴角,伸手揉了揉男孩有些打颤的小脑袋,语气欠揍道,“虽然在这个世界上不是拳头硬的就是老大,不过,要是拳头不硬,根本连用脑子的机会都没有,小屁孩。”说完,他便直直地绕过小男孩,向树林深处漏出一角的小木屋走去。

之前勇者对这位老贤者的影响,仅仅停留在“博学”、“聪慧”的字词上,现在他却对这几个词有了更加鲜明的印象。那小屁孩别说城府,连点这个年纪该有的心眼都没有,显然他嘴里的有关“正义使者”的细节都是来自那个有着“最后的智者”之称的帕尔撒曾经的第一贤者——梅斯特。

拥有强大情报能力的大叔可能会知道他曾揭下王子的悬赏令,独自一人进入魔王城救出公主,或是被带到边境城,被迫与边境城城主做下交易……这些事都有别人参与的身影,尚且还能被挖出来,但是——只带着进入魔王城前的装备只有破马刀,还有为求速徒手抓毒虫毒草——这些本该只可能他一个人知道的事情,却从第三个人嘴里说出来,勇者除了吃惊外,更多的是好奇。

勇者嗅着空气中愈发浓郁的咸味,听着愈加清晰的海浪撞击峭壁的声音,望着全貌逐渐清晰的小屋,若说之前他只想找可能认得羊皮卷上字迹的老贤者,好赶紧凑齐材料,现在,勇者却对接下来的会面有些期待——

这个帕尔撒王国曾经的第一贤者,公认的“最后的智者”,村民们和小侍女口中的梅斯特大人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存在。

***

小木屋建在悬崖边,不用特意丈量,也知道这是整个王国最南边也是离海最近的位置。小屋四周是低低伏在地面上的青草,温顺极了,衬得那不修边幅的小破屋,也多了点世外高人的味道。

一走出密密麻麻的树林,勇者立刻就觉得整个身体宽松了不少,潮湿的空气柔软而又贴心地穿进他的皮肤,渗透进他的肺腑,一呼一吸间便带走他肩上无形的重担,那一刹那,勇者觉得仿佛连灵魂找到了归宿地,安静而祥和。

就在勇者眯起眼睛,舒适地享受难得的闲适时,小男孩也终于从树林里走出,他满脸都是想跟勇者干一架的怒气,不过眼中却没有其他人会有的嫉恨。

勇者心道,这样如同稚童般纯粹的怒气,倒是很少见。

小男孩虽然很恼怒,语气也称不上又多恭敬,但仍不耐烦地朝小破屋行了个礼,“老师,您的客人。”

小木屋低沉地吱呀了好一会儿,那人才从木门后面现身——远远地,除了那件快要掉色的衣服,勇者什么也看不出来,传说中的“最后智者”怎么看都只是个很普通的老头子。

老贤者对小男孩的态度也出乎勇者的意料,他没有像一般的贵族或者学者非要将小男孩的礼数纠正过来,懒懒挥了挥手随意道了句,“日落前记得回来”以及“带些肉来招待贵客”便让小男孩玩去了。

勇者注意到,小男孩虽还是满脸不满,但被老贤者一打岔,原本积攒在周身的怒气,早已消散了大半,“知道了知道了,麻烦死了。”言语上虽还是有些不耐烦,却一一应下了老贤者“麻烦的要求”,临走前还“体贴”地问了句“要不要再给贵客捎壶温酒”。

老贤者朝向小男孩摆了摆手,示意不需要。

之后,老贤者伸出右手朝勇者做了个请的手势,“打败魔王的勇者,我已在此恭候多时了,请。”

勇者好奇地瞥了一眼跑进树林的小男孩,才转头笑着应了老贤者的邀请。

小木屋十分简朴,和小渔村里摇摇欲坠的小破屋比起来,估计就是少了个形容词。勇者听着耳边的海声,不觉有些担心起来,万一哪天来个暴风雨,一个大浪打上悬崖,会不会把这个脆弱的小木屋还有脆弱的老人与半大小孩冲垮。

老贤者虽然邀请勇者进屋坐坐,但勇者却将腰间闪闪发光的佩剑一把插到土壤,挺拔有力地站在原地,再不挪窝。老贤者看着站在屋外不动弹的勇者,也不生气,随和一笑,又踱回屋门前,也不拿个毯子铺在草地上,就着洗得有些发白的袍子,坐在勇者面前,丝毫没有身为最后智者的珍稀意识。末了还拍了拍面前的土地,示意勇者也坐下来,“能让有帕尔撒王室做靠山的勇者大人来找我这个糟老头子,看来是遇上了连王室都没有办法解决的棘手问题。说说看吧,年轻人,看看我这把老骨头能不能帮上忙?”

老贤者的声音有些沙哑,有种说不上来的熟悉。勇者从怀中掏出一卷羊皮纸递给老贤者,开门见山道,“公主殿下——我想以您的神通应该知道殿下已经回到了王宫——您的另一个学生,说您认识。”

“哦,公主殿下吗?真是很久没见了,小殿下还好吗?”老贤者边展开羊皮卷边问,丝毫没有意外在魔王城生活十年的公主殿下还能活下来。

“老贤者可是被大家称作帕尔撒王国最后的智者,更何况,您都能提前派人到小渔村接我,难道猜不出来回到王宫的公主殿下过得好不好?”

“哈哈哈,年轻人,你也说了我只是被称为智者,和百年前的“那些智者们”差得远了。我也只是个凡人,推测得到的结论终归不是事实啊,年轻人。”

贤者重新卷起羊皮卷,交还给勇者,站起身道,“你要的这些东西我基本都有,只不过前些年离开王都时太匆忙……不过大抵是被收进国库里,或者成为王室的珍藏,你可以去找王子殿下问问,殿下应该还是有印象的。我想,作为帕尔赛王国的座上宾,拿到那些东西应该还是不难的,对吧,勇者大人。”

勇者扯了个嘴角,笑得很是灿烂,“您可是王子殿下最尊敬和看重的老师,殿下怎么会随便把您的东西送人?”

老贤者笑着摆了摆手道,“对不识货的人来说,那些不过是些看着挺稀奇的破铜烂铁,哪里比得上一个打败魔王的新兴贵族。”

“……”勇者有些不懂地看向老贤者,大叔说老贤者是没骨气的懦夫,小渔村的人以为老贤者是懦夫,但无论哪个版本,都间接表明了老贤者与王子之间亲密的师生关系。然而,现在老贤者对王子的评价却是不识货、“拉拢新兴贵族”玩弄权术的人。

勇者暗自疑惑道,莫非是当年发生了什么,这位看起来随性的老人竟对帕尔撒名义上的第一人做出这样……算得上糟糕的评价?他们难道不是亲密的师生关系吗?

“啊,对了,”老贤者似是想起什么地拍拍脑袋,道,“这个龙须草,我记得,当时好像用完了,诶,不过也没事,你来得巧,刚赶上它发芽……来来来,年轻人,带上这个。”老贤者撑着地面,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慢慢向屋里走去,从屋里扒拉出个布袋,结结实实地缠在勇者身上,拍了拍勇者的软甲,转身便准备向山中进发。“真是赶巧了,再迟来几天,你呀,就是想找也找不到了。”

勇者没有动,黝黑的眸子盯着穿着一身洗白,袖口还有些磨损布衣的老贤者,“您是“最后的智者”,您能读懂巫师的文字,还知道我会在今天这个时候来找您,甚至拥有一堆魔……我恰好需要的奇怪藏品,要说您不知道这一堆材料中缺了龙须草……您是觉得我头脑简单,好糊弄是吗?”

老贤者转过身来,脸上仍挂着笑意,他满意地朝勇者点点头,道,“会动脑子,还不算太差。那么你再说说看,走了这么一路——有什么想法?”

勇者无奈地叹口气,缓缓解开缠在身上的布袋,交还给老贤者,“您这是在考我?”

“没办法你是我学生看中的人,我这个做老师的,再怎么不可靠,还是要把把关,不然总是不太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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