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怪物2（1/2）

没有窒息感，或者说没有水。

水流没有挤入他的鼻腔，喉咙，甚至双眼——他毫无障碍地审视水底风光，无尽深渊般的下方，黑暗中溢出微弱的光。

就像是套上个保护膜，或是密度容不下他的怪异物质中。

【我开无敌啦？

【不，这不是游戏。

【有人吗——？

他张张嘴，没有声音，看来这物质不传声。

——还有可能，他的两位同伴中，谁的‘灵返’是暂停时间一类的。

【哇哦，厉害了。

他难耐不住上岸抱大腿的念想，不想刚抬头便撞上个硬邦邦的东西，他珍贵的防风镜小翅膀撞歪了一只。

【船。

一艘年代久远早被淘汰的木制人力船。

他举起手电，照亮宛如被挖空的重物。

【翻的船，无价值的空壳。

简短更新称呼后，他换了个方向试图出水，结果抬头仍是一艘小木船，如出一辙。

这回他总算是觉察到了，这一块全是小木舟，同样的材质，同样的外形，同样倾翻着，面向水底的无尽黑暗。

这或许是块弃船地，不需要的东西扔在无价值的地方，但他们似乎忘记把船底凿穿，翻在水面可有些吓人。

少年钻出水面，视线所及皆是寂静无声的暗色林野。

没有毛巾和欢呼，甚至都没有人。

他似乎是被同伴扔下了，他们还带走了他的游戏机。

【我要向小白告状，绝对。

他气恼着推开挡路的小船，木舟微微摇晃，下方滑出个长长的白影。

少年下意识尖叫，依旧发不出任何声音。

“那少年怎还未上来？”

湖畔，披着碍事鹤氅的古装男人俯下身，眺望脚下明镜平稳的水面。

“你衣服太累赘，最好离水远些。”灰衣男人告诫。

“听汝这般言论，水下有古怪？”

“我水性不好，你衣服又重，掉下去我救不了你，你看见了什么……？”

仙人抚了抚长袖，神情平缓依旧：“沉船，水底全是沉船，看汝这般，之是回不来了。”

“确实，谁会把吃下肚的食物吐出来。”

“汝早知情，却怂恿之下水。”

湖面浅浅摇晃着，如一位熟睡的巨人身躯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怪不得焚血查不出来，就在眼前啊。”

【以及，过分巨大的敌人。

他再度打量起他们的目标，形如湖泊的亡灵找不出脖子，他腰际的长剑便成了摆设。

灰衣男人背过身，缓缓向来时的方向走去：“事已至此，我们只能回去找救兵。”

“汝明明知道，吾辈医师已经弃疗许久了……。”

“那我们就记住他的牺牲。”

意外没有听见同伴跟上的脚步，反倒是水波越演越烈的和鸣，他回头看去，湖中缓缓爬出个瘦小的人影。

少年仍是落水前的活蹦乱跳，上扬的发丝没沾上半滴水，即便如此，踩上厚实的地面之际，他还是如小狗般用力甩甩头发。

“你是怎么…”活着回来的。

“遇见可爱的人鱼小姐姐。”

仙人下意识看向湖面，眼中透出些跃跃欲试的期待。

“这就好，”灰衣男人语气冷冷：“省的到时候白夜祭找麻烦。”

“你真以为小白没听见你在想什么？知情不报、谋害同伴，”少年提高声音，故意以悲愤的语气大喊：“你个叛徒！”

“你在做什么？！”

他若无其事摊摊手：“测试小白有多好的容忍度，刚才那句他肯定听见了，猜猜他会怎么收拾你？”

“我真该把你毒哑。”

“真遗憾，刚才饭店里有个好机会呢。”

“小白很好的，”意识到内讧必不可免，仙人只得扮演调和人：“未出人命，之不会介入。”

“我的游戏机呢？”少年委委屈屈伸出手，还真既往不咎。

仙人递过背包，不忘初心：“人鱼小姐姐在何处？”

“哦，”他若无其事指向灰衣男人：“在他背后。”

水声，淅淅沥沥，似乎又下起了雨，泥土与植物浓郁的气息中透露某种令人不适的腥。

少年口中的小姐姐半个脸藏在男人脑后，透明到看见血管的双臂环绕着男人脖子，惨白的长袍黑夜中似乎透着光，逐渐被温热液体染浸为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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