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美人（1/2）

音学院广场位于校门口，和外面的小商业街混杂一起，热闹非凡。

有一条小小的胡同，夹在两座新起的大厦间，阳光照耀不到被城市遗忘的阴冷一角，今天却有个人久久停顿。

{她看着我，讨厌的红眼睛——挖出来。}

【我要解决她吗？】】

{她准备躲到巷子里，废物——不必紧追。}

【恩。】】

他收回准备迈出的左脚，皮鞋落地发出的清脆声，惊吓垃圾桶里的鼠虫，也令盯着他的路人收回视线。

{他们觉得我很好看，还质疑我在cosplay——教训他们。}

【空有好皮囊而已。】】

{你是在抱怨我吗——竹子的蛀虫？}

他决定冷落大脑里那个吵吵嚷嚷的自己，因为‘她’暗示自己只是徒有外表，内在比竹子还空洞，以至于需要‘另一个’来填补。

下午6点的音学院外，挤满零食小摊的外巷正处最热闹的时间段，人群汹涌走过一波又一波，今日却因他频频驻足。

在他们看来，一个过分清丽脱俗的美人，浅色长发垂到腰际，怪异的白色长衣缀着充满科技感的未知饰品，确实很难不去在意。

所幸有cosplay的观念先入为主，这才扼杀众人呼叫洛伊斯看守的念头。

但扼杀不了美人脑袋里的那家伙，擅自窥探他人心底想法后，又开始借机发挥。

{他觉得我是怪物，让他学会安静——永远。}

白色的人扫视着游离的人群，这对他无异于鸡蛋里找骨头地简单，只要稍稍集中下注意力，任由浅色瞳孔放大至透明——揪住灵魂，稍稍用力，绞至碎片。

被锁定的倒霉鬼，殊不知自己即将因句未说出口的无心之言，付出点代价。

这可能会损失一点点血小板。可惜在倒霉鬼随脚踢开挡路的野猫时，代价乘以了10.

【他不该欺负只猫，小黑喜欢猫。】】

失去大脑主控制权时，他悲哀地想。

{是的，我最喜欢猫了。}

‘他们’的目标正准备在花坛处坐下，却因乍现的不适不得不扶住墙壁维持平衡。

开始是不痛的，悄无声息从鼻腔溢出的红，汇成一股股小水流。当那人困惑着试图仰头止血时，被拉扯的肺部猛然抽痛，随即有什么甜腥的液体涌上喉咙，占据每个角落又蜂拥而出，连咳嗽也一同堵住。

人群爆发出惶恐的呼喊，有人尖叫着跑开，有人哀嚎的跌倒。

直到施暴者从蝉翼般的浅眠中惊醒，夺回自制力结束这场闹剧。

【我不能这样做，不能。】】

他为自己的残虐忏悔，即使尽可能不碰肉制品，脑袋里那家伙对血的渴望从未消退，和7年前一样，透过每一个缝隙，将他重视的一切碾碎为泥。

{我表达的足够清晰吗？来，关掉那个控制器，让我完成共同的心愿——以我们都喜欢的方式。}

被提醒的他将腰部的控制器开到最大，跃跃欲试的恶魔这才学会收敛。

{他冒犯了我——自找的。}

【他没说错。】】

风从胡同里涌出，夹带着铁锈和腐肉的气味。

【我就是怪物。】】

那双透明灰的双眸，仿佛时时刻刻盛满水，才清晰倒映着天空。又或是精致的玻璃制品，塞进一些缩小物件的观赏品。

大多时候他的眸子确实是观赏品，脑袋里洞悉一切的家伙完美顶替它的岗位。

{是他，他拒绝了崔耀的邀请——解决他。}脑袋里的另一人又开始喋喋不休。

从街角晃出的少年，步伐轻快，丝毫不见将死之人的悲戚。

压力是最为强大的能力，尤其是在涉及生死存亡问题上，能最大程度激发人体潜质，甚至能引发称为‘奇迹’的降临。

{听说能拯救世界呢——说的我们是灭世的魔王一样。}

可本以为能让他再度寻到‘奇迹’的家伙，从对方心中目睹看见的只有接近淡定的绝望，令他此行的目的彻底报废。

{哦，是对他抱有期望吗，我们可以救救他哦——控制他。}

——暗示、引导、篡改、控制。

【我该尊重他的意见，而不是控制。】】

{哦，这对之前三个可不公平——是吧？}

【狼黠该到了。】】

{我要投诉这个保姆——讨厌。}

【他不是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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