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2）

11.

小皇子数了数日子，发现皇帝已经有足足二十七天没来见过他了。想到自己前几天打听来的消息，皇帝和尚服局刘典饰关起门来独处，足足有半个时辰，开门后便叫刘典饰领了司饰的职位。想必他这几日怕是流连温柔乡，早把自己抛到不知何处了。

心里一阵烦躁，字也练不下去了。原本还是皇帝说他的字规范有余，飘逸不足，才拿了王右军的字帖练习。现在抛青眼的对象都不在了，再做这些还有何意义。

小皇子突然一阵恍惚。自己原本不是根本就不关注这些事的吗？他现在这个样子，和后宫那些终日枯坐等待，祈求皇帝一次宠幸，最终色衰而爱驰，只能在深宫中渐渐枯萎的女子有何不同。

小皇子难过地哭了一会，又想起今天原本是和十三约好要去畅意园一同赏花的，现在时间已经到了吧，为何他还没来？

自从上次蹴鞠过后，十三就来找过他几次，一开始是和其他宗亲一起田猎、划船。但渐渐十三发现小皇子有些惧生，便只和他两个人一起行动了。

两人年纪相仿，背景相若，有不少共同话题。他听说小皇子喜欢看话本，还遣人去宫外买了一本最近洛阳纸贵的送予他。

左右也是无事做，再看一遍那本小说吧，小皇子想着，便去。忽而听到内侍在门外通传，说皇帝到了，小皇子心里赌气，背对着门没动，然后就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出现在身后，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皇帝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怎么明明听见了还是背对着我，难道是朕哪里做错了惹你生气了吗？”

小皇子的眼圈忽地一红，万般委屈涌上心头，抿着嘴没说话。

皇帝倒是没察觉，只当他在撒娇，握住他的肩膀带了点哄人的语气说道：“最近南越的使者来访，欲与我国商讨联姻之事，所以忙了些。不是有意不来看你的。”

“哼。”小皇子听到这哄骗的话语，情不自禁地冷笑，“是么？”

皇帝终于觉出异样，皱眉将小皇子的身体转过来面向自己，问道：“你究竟怎么了？”

小皇子仰头看他，心中有千言万语，但最终只是低声说：“我想你了。你不在，我一个人很寂寞。”

皇帝看了他一会，才展颜一笑，“怎么会寂寞呢，十三不是经常来找你玩么？”

小皇子慢吞吞地说：“和他在一起，也无非就是蹴鞠、田猎、下棋，也没那么有趣。”

“是么？你和十三关系应该不错吧，不然他怎么隔三差五就来给你送东西？”

小皇子沉默了一会，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不是陛下要我和他一起玩的吗？”

皇帝好像突然生起气来，他捏着小皇子的下巴，极认真地说：“我不反对你和他做朋友，但是别被我发现你们越界。你是我的，别的男人、女人，都不行。”

小皇子突然觉得厌烦至极，他挣开了束缚，冷冷地说：“我和他什么都没有，我不像你。”

“像我？像我什么？”

“好色。”

皇帝几乎被气笑了，“我好色？朕自继承大统，也不过只有皇后、贵妃、贤妃、宁嫔和曹贵人五人，你竟然说我好色？”

小皇子直视他，“你漏了一个，尚服局的刘典饰。”

皇帝一哂，“难怪你从刚才就阴阳怪气的，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呢。我和刘典饰什么都没有，尚服局原来的崔司饰离宫了，接替的人要从余下三位典饰中选，皇后拿不定主意，叫我帮忙参详，我见刘典饰合香的技艺高超，和她答对了几句罢了。”

小皇子狐疑地看他，“真的？”

“你不信我，却信宫中流言么？”皇帝笑了笑：“那我便把彤史拿来给你检阅可好？”

小皇子见他笃定神情，终于确定是自己多心，他手指把玩着腰间的香囊，闷闷地说：“不必了，我可不想看到你和别人做那事的记录。”

皇帝被逗笑了，揽过他在头顶亲了一下，“我家的卫小郎怎的这般爱吃味？比皇后管朕管得都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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