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2）
梅竹一对着摄像机和话筒就开始胡说八道，但偏偏给她说准了一件事。马温文不是她妈亲生的。
这件事是被人网上扒出来的，马温文的继母是小三上位，马温文的亲妈很早就意外身亡了。
扒的人不知是马家几杆子打不到一块的亲戚，居然说她亲妈很早就意外身亡，当时对外宣称自然死亡，只是一直没有说明死因。
亲妈是有点抑郁症，不间断的在吃药，死的时候独自一人在家。
育儿嫂把孩子抱回来才发现太太已经没气了，吓得赶紧给先生打电话。当时马父不肯做尸检，就当自然死亡处理了。
但这个亲戚吧，闲的慌还跑去医院里问了一下，人怎么说没就没了。
有个医生可能也没心眼，直接说了，看死亡的状况像是中毒的，不做尸检根本检查不出来，做了尸检也不一定能找到毒源，八成还是做自然死亡结论。
大概因此马父才不肯做尸检的。
这一下子可就热闹了。
八卦社舆论组统统都不肯放过可怜的小马一家人，非要刨根问祖宗。
说是连编剧都不敢这么写：小三毒死原配上位后还不肯放过原配留下的闺女，若干年后下毒要害闺女，全班同学陪葬？
是要上头条热搜的节奏呢！
警察也是纳了闷，实验室连搜刮的食物毒理检测报告都没有出来，怎么就一伙的热心吃瓜群众眼巴巴的来报案了。
谁毒死了谁？谁又要毒谁？谁是无辜的陪葬品？
三天一小报，五天一大报，学校门口倒是好不热闹。青垣的车只能停在远远的地方，车道都被新闻采访车堵住了。
秦洺巴巴的走过来，爬上了副驾。瞧着青垣脸色不对，阴恻恻的。
没发动车，青垣反身扒在后座拿出了一叠简章。
秦洺看到了简章上那所私立贵族学校的名字，上次找学校的时候就见过，太贵了没敢进去。
“我没钱。”
“我有。”
“不是，这是要让我转校吗？”
“又是跳楼又是投毒的，这学校不行。”
“不行也是你推荐的啊。”
她不想转学，好不容易安顿下来，对她现在来说任何的改变成本都太高。
而且她已经给自己定了几个小目标，接下来的半个学期内必须考进全校前八名，才够格申请最基础的奖学金。
上次路上遇到的技术小哥人还不错，给她提供了不少软文投稿媒体，摸索摸索说不定还能挣点外快。
积少成多聚沙成塔，虽然是免息吧先把零头还了也好。
“秦洺，我跟你实说了吧。你爸以前帮过我，我是个感恩的人。你的学费，一直到你大学毕业的学费我都帮你付，不用还。只要你好好的学。在这个学校我不放心，你转学。”
秦洺扑棱着眼睑望着他，脑海中一万个念头转过，却没有一个留下的。
期初有点感动，随即不太相信，舅舅说，他是外人，连自己的姑姑都这么对自己，她能信外人的？
他一直在说老爸曾经帮过他，帮他多大的忙他能这样来报恩？莫不是替他死吧。他家的地下室里那些难道真是矿？人自己还在念书，就能帮她把学费承包到大学毕业。
对了，他家人呢？怎么自己从来都没想到过这一茬。
于是话一出口直接演变成了，“你爸妈知道你包养我么？”
果然，神色愈加阴森了。“我是孤儿。”
“那你这么多钱哪儿来的？”
“挖矿来的。”
“骗人。你之前才说风口不好。”
“很早以前我就开始挖矿了。那个时候国内挖矿的人不多，你爸也是在那个时候唯一肯相信我的人，当时很多设备都是他借给我的。”
秦洺逼着自己盯着他的眼睛看，他的眼眸很漂亮有种摄人心魄的魅力，看久了容易迷失自己，但是她必须看清楚，她看清楚了，他在说谎。可是谎言又被他说的那样真，连他自己都相信的真。
“你真的是孤儿么？”
“嗯。”这个字，能够刺痛她的，却并不是谎言。
她伸出手，抓了下他骨节分明的手，他的手指修长有力，像是长期敲键盘的手。
“我呢，现在也差不多是孤儿了。以后我还是叫你青垣哥哥吧，总觉得叫你叔叔违和。以后我生病了呢就麻烦哥你照顾我，你生病了呢也要告诉我，我来照顾你。好不好？”
“好。”
“所以呢，哥哥帮妹妹付学费天经地义，可是妹妹也想帮哥哥省钱呀。何况我在这里读书已经习惯了，小孩子经常更换环境是容易得病的，譬如抑郁啊社交恐惧啊，就不好了，对不对？”
青垣偏过头轻笑了一下，他笑起来的时候眼底深处的狠戾阴翳就淡了许多，或者说，容易叫人不经意间忽略。
“说了半天，就是不想转学？”
“对头！”
“随你。”他似乎是被她说动了，也像是懒得继续去说服她了，总是无条件的妥协，慢慢的就习惯下来。也好。
“那你从小是怎么长大的呀？”
“孤儿院咯。”
“很恐怖么，像电影里演的那样。”
“不。很无聊。”
“会打架么。”
“天天打。”
“哇，怪不得你身手那么矫健。”
生长在孤儿院里的小孩是什么滋味她是不知道的，但是孤儿是什么样的她却是知道。
小学的时候插班进来一个女孩子，成绩很好，聪明漂亮，有着光洁的大额头，眼睛也很大，很强势。
老师说她是孤儿，让大家不要问她家里人的情况。
有小孩问什么叫孤儿，老师说就是爸爸妈妈都不在了，家里也没有其他人能够抚养她了，就交托给政府领养这样子。
秦洺当时想了一想，如果外婆和舅舅都不肯照顾她，大概她就是孤儿了吧。
那个女孩子很乐于融入集体，什么活动都抢着参加。有一次一个同学的作业本不见了，老师问有谁看到没有，大家都没说话，女孩子主动站出来说那就搜书包吧，说着先把自己的书包打开，所有东西倒了一课桌。
老师和同学都愣住了。不就是一本作业本么。
所以秦洺猜，孤儿大抵都是敏感，戒备，舍身忘我的。
因为她自己就是这样，最怕课堂上问起父母的职业，最怕和同学讨论周末跟爸爸妈妈去了哪里，最怕有的同学说这个是我爸爸从哪里带回来的，另外一个同学抢着说我爸爸也去过那里。
往后的很多年，她的生命里，都没有父母的出席了。
要习惯！
吃松子桂鱼的时候夹了一大块鱼肚白放进青垣的盘里。
青垣诧异的看着她。她笑了起来，笑容美好而缺心少肺，是个单纯干净的女孩子该有的笑容。
她是个知道怎么讨好别人的人，从小不学就会，不知是遗传了父母中的谁，还有几分是后天演练出来的。
“最喜欢餐后蛋糕了，甜而不腻。”
“今天吃的有点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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