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溃（1/2）
在沙漠中行走了将近一个多月，几乎每天都在枯燥的锻炼和修炼中度过，无默体内的玄气早就达到了一个涨无可涨的顶峰，也有了向化气阶转变的趋势；肉体的强度更是在将近一个月的锻炼中早已突破过了化气的壁垒，进入了下一个阶段，然而境界却始终卡在突破边缘，没有丝毫的动静。
满溢的玄气几乎要涨破了丹田，因此他只能逐渐的开始提炼凝实玄气，以减少玄气的总量，等待记忆被开启的契机。但如此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能够使自身的玄气更加精纯，也算不尽是害处。
过程中狐玖也替无默查看过多次，皆都是无功而返。就连闻逸都尝试着查探过，然而无默的筋脉，丹田什么的一点问题都没有，体内的玄气也没有任何的滞涩感。
闻逸提议过，要不让他们直接运气，帮无默强行突破境界算了。但却被狐玖阻止了，他隐隐约约猜到了原因。正因为他知道了原因才越来越的不安，之前的一次突破无默差点就死了，那么这次……
其实还有有一点无默没有告诉他们，事实上他不仅玄气修炼的境界壁垒纹丝不动，就连修炼的《天问》功法也有了微妙的波动，隐隐有和修为同时突破的苗头。不过与其说《天问》随着修为突破，倒不如说是《天问》第三阶所对应的是玄气修为的化气阶层。而迟迟无法突破化气阶层的根本原因就是还没有达到踏入《天问》第三阶的门槛。
而《天问》又和无默的神识挂钩，出问题的也恰好就是与记忆碎片息息相关他的神识。
……
“哎，你们看，前面有个绿洲。”闻逸眺望远处，发现了位于前方沙丘下的一片绿地。那是一片绿洲，虽然面积不大，但有茂密的树木和一汪潭水，可以作为休息，补充水源的地方。
“走吧，我们过去休息一会儿。”狐玖牵着骆驼向前走去，他们的水囊快喝完了，正好补充。
几人向着沙丘之下小心行去，除了无默。
“水潭……”无默银色的眸子里映着那片绿意，默默的念叨了一句。他也不知道怎么了，只不过现在有点恍惚，眼前的一切仿佛在两个画面中不断切换着，视野越来越偏移，目光所及的一切开始模糊，动荡不堪，仿佛是一副没干透的画又被人扔到了水中，所有的色彩都混杂在一处，然后支离破碎的直沉水底。
他下意识的向前伸出手，似乎想要抓住什么，然而面前却是一片空旷，掌中所余尽是虚无。身体开始失衡，并向前倾倒而去，他下意识的想要前走一步维持平衡，但是忘了自己正身处沙丘之上，脚下踩空，整个人顿时向着沙丘下滚去。
“默儿！”
狐玖惊觉有异，转身就看到了无默身体向下坠落的一幕，慌神之下惊叫出声，连忙一个箭步冲了上去。
也幸亏狐玖反应的快，立刻扑上去把人接住了，不然毫无防备的从如此高的沙丘上一路滚下去，就算是修士也够呛。
“默儿，默儿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狐玖扶着无默跪坐着在自己面前，看到他对自己差点从沙丘上摔下来一点反应都没有，不由得焦急起来。
过了良久，无默才似乎刚听到狐玖的呼声般，循着声抬起了头。他此时的眼神宛若空洞，丝毫没有焦距的面对着狐玖，淡淡的问出了句：
“你是谁？”
狐玖五雷轰顶般的愣在当场，他不知道无默怎么了，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的记忆又出问题了。难道他又忘记了一切，难道他连自己都不认识了吗？还是因为记忆的混乱？狐玖死死的抓着无默的肩膀，看着他呆滞的神情，忧心忡忡道：
“我是阿玖啊。”
“阿玖……”
无默怔怔的不断重复着这个熟悉的名字，一遍又一遍。每多念一遍，狐玖的心就更沉入谷底一分，他害怕无默又什么都不记得了，他害怕无默忘了他，他好不容易找回来的一切就这么突然的又失去了，他要怎么承受如此大的打击，他要怎么办？
狐玖近乎惶恐的听着无默的重复，整个人仿佛被高悬在了半空，随时会坠落至无底的深渊。
“阿玖，阿玖，阿玖……不对，你不是阿玖，你是狐玖，是狐玖……”
无默念叨了许久，这才好似突然想起来一样，神色一变，死死盯着狐玖的脸确认道。
狐玖听到无默的话语，心头大喜，连忙回应道：
“对，我是狐玖，我是……”
他还记得就好，哪怕只记他的名字，只要他还记得。可是就在狐玖放下心来，神色逐渐缓和的时候，无默突然性情大变，表情惊慌的反复着同一个问题：
“不对，你不是狐玖，你不是狐玖，你是狐九，狐九，狐九……”
由于读音一样，狐玖并没有听出无默的意思，只以为无默的记忆又错乱了，不断的安慰道：
“是，我是，我是……我在这里，我在呢……”
然而，无默并没有理会狐玖的安抚，缓缓的低下了头，依旧不住的念叨着：
“狐玖不是狐九，狐九是狐玖，狐玖是狐九，狐九不是狐玖……”
“默儿，你冷静点，默儿！”
虽然看不到无默低着头的神色，但是从他越来越急促的发音上也知道无默的情绪越来越不对，连忙俯身下去，摇晃着无默的身子，低声喝道。狐玖感觉自己的神经一紧一松的，都快绷断了，刚才好不容易以为无默想起他了，现在看情况简直就是急转直下，说不定比他猜想的还要严重。
然而无默的情绪仿佛在狐玖一声喝斥下，更加激动起来。他的手抓在头上，死死的扣着头发，身体有些微微颤抖的重复着“你是狐九”这四个字，他的神情几近崩溃，只重复的各种无意义的字眼。
狐玖看他痛苦至极，更不知道要怎么办了，只能替他轻柔的拍着背，想要安抚他受到记忆刺激的情绪。而无默则是抵在狐玖的胸口，双手抱在头上，不住的颤栗着。
狐玖紧紧抱着他，把下巴枕在他头顶，不停的回应着无默的呼喊，生怕他听不到自己的回应后发疯。然而他渐渐的察觉到自己的胸口染上一阵温热，等他低头去看的时候，入眼的已是大片的血红，衣襟上满是鲜血，还在不断的侵染，扩散开来。
“默儿！”
狐玖心惊胆颤的立刻把无默扶了起来，只见他胸前满是血污，口中还在不断的淌着鲜血，似不流尽体内最后一滴血液就不会停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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