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隐战（1/2）
四个小时前，休息室里。
“我嘛，也不知道怎么签，凌桐卿和那个18号我先预定了！我可能只签一个或者两个都签，但还没想好。”丰束垚用他那不可争辩的声音说着。
其他人心里一下子觉得有点别扭，因为他可是行业里“大佬中的大佬”，此话一出，谁敢跟他抢那两人，可关键是，你也得给个准信儿啊？再过两个小时就开始直播了，别他妈在那吊着，还可能一个或俩，什么话？不过，识相的人应该都明白，一会儿反正也是他第一个上去选，后面的就等着呗，再想想，之前他们公司都没关注过这个节目，这次突然宣布参加决赛直播，再加上他这语气，明显是为了凌桐卿来的。
而且，他故意说成“18号”，现在谁不知道这个“18号”就是大名鼎鼎的嘉络的“妹妹”，而嘉络此刻就坐在他的左手边，面无表情地摆弄着她那白皙修长的手指。所有人都知道，这个“18号”几乎已经被她预定了，她送她妹妹来这个节目只是想让她磨练一下，过两年再出道，谁曾想，这节目一下子就爆了。
但是剩下三位心里或多或少都有点窃喜，毕竟这位嘉络“正式出道”的十几年来，仗着才华、美貌和知名度，每天飞扬跋扈，“践踏权贵”，在场的几位大佬基本上都得罪光了。
“丰总，您也要签这里的新人呐？你们大公司一直都不缺好苗子的啊？这里的，我说实话啊，真比不上您公司里刚签约的那一批新人，我还以为您来只是给别人一个面子呢。”汪总憨厚地笑着说到。
“这里的新人，还没作品呢，就这么有流量，以后随便给个小成本网剧资源都能赚钱，说实话，谁都不想跟钱过不去啊。”杨总裁也不含糊。
“现在这时代不一样了啊，这里面有几个选手挺有实力的，居然都被淘汰了。”江栩仪坐得笔挺，推了推眼镜。
“流量为王啊，现在歌坛低迷，想火全靠影视。”汪总感叹了一句。他的公司的影视制作底子是这里面几个中国公司中最薄的。
“歌坛低迷？别忘了我们嘉络是怎么火起来的。”丰总面无表情地看着嘉络说道。
“她那情况不一样啊……外国人买得可疯了。”汪总笑呵呵地看着嘉络两手一摊。
“嘉络是厉害的，直接反攻海外了，不过她确实是有才华，音乐、电影，一个都没落下，全都拿过权威大奖，还这么年轻……有时候老天确实不公平啊。”江栩仪点着头赞赏道。
“论知名度，我们加起来都比不过您的一只眼睛啊。”韩国公司派来的一位代表用熟练的中文感叹道。
“是啊，年纪轻轻就拿了这么多奖，音乐、电影多线开花！现在都能去好莱坞演大女主了！”丰总那一脸肉笑得都堆在一起了。
其他几人开始寻思了，今天丰总对嘉络态度有点奇怪啊？
“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诶，汪总，您有目标了吗？”嘉络赶紧把自己拉出焦点之外。
汪总笑得有些尴尬。
“13号啊……您不会不知道吧。”
“哦，是啊。”嘉络这话平淡的不像她事先不知道一样。
她这一问，在场除了丰总和两位韩国代表之外，都有些尴尬，心里犯嘀咕。
在场的谁不知道这里面的门路：选秀节目，多少选手根本不是所谓的“素人”，而是背后有团队、公司的。这个13号的选手郝婧璇，就是汪总旗下巅峰世纪娱乐公司半年前签收的练习生。在节目前几期，某个八卦论坛里突然发出一条帖子，说郝婧璇是小花生娱乐的签约艺人，瞬间评论过百，质疑声一片，小花生娱乐发了声明强调郝婧璇并不是自己公司的艺人，上了两天热搜。
然而最后结局如汪世学所想的一样，三赢。
当初汪世学先生找到小花生娱乐商量一个炒作计划：小花生娱乐公司也是做偶像团体的，但副业负责写通稿放彩虹屁（这个副业赚的反而比主业多）。小花生娱乐在节目前几期中发几个夸大其词吹嘘郝婧璇的通稿，然后找水军放出风声说郝婧璇是他们公司的艺人，网友一扒，你都发通稿了，石锤已定不容反驳，郝婧璇瞬间风评降到谷底。前两期风评不好而已，莫慌，等到第四期郝婧璇带来一个燃炸的舞台秀之后，再找营销号适时“洗白”：小花生放出了聊天截图和各种转账记录，原来这些是她自己买的，然后在聊天截图中“无意”间展示了郝婧璇的呆萌和单纯。
“对不起，我只是，只是不想错过这次机会，嗯嗯嗯，我太傻了，嗯嗯嗯，所以自己做错了一些事，嗯嗯嗯。”郝婧璇在周末例行的个人直播中哭着道歉。
再加上水军带节奏，于是“嗯嗯嗯”这个与舞台上霸气女王的反差梗算是有了。
结果就是，小花生娱乐公司有了“主业当水军，副业搞偶像”的梗，知名度飙升；郝婧璇人气既没有高到让别的公司出手的程度，也没有低到没存在感，顺利晋级最终总决选，最后被内地偶像领域的‘拓荒者’汪世学先生“第二次签下”，理所应当。
其他几家公司也不例外，几乎每家都有一个“内定”的选手，在节目大爆的时候，暗中买营销号，买水军发帖丰富他们的人设，增加曝光，只要有曝光流量，粉丝、路人自然就会趋之若鹜，保送他们进决赛圈。
可以说，这就是一场大部分结果已被设定好的游戏，观众以为结果掌握在他们手中的手机投票通道里，但实际上，他们脑中的想法和选择早已被一遍遍的信息轰炸所植入、改编，潜移默化地，走向大佬们想要的结局。
凌桐卿就是为数不多的“不可控因素”中的一个。
他是真的没有后台，不像13号背后有巅峰世纪娱乐、不像87号背后有尚冠影视音公司、不像124号和2号一样，出身乾与禾公司开办的电影学院合作班，也不像“18号”那样有个非亲生的大牌“姐姐”那样自带关注度，他是真的靠自己那张“口无遮拦”的嘴圈了一大波死忠粉，当然，同时招了比死忠粉多几倍的黑。
“那您是要跟丰总抢18号咯，哈哈哈。”杨总裁挑了挑眉毛。
“这不叫抢吧，丰总并没有确定要选我妹妹啊，若没确定，我就先帮他‘确定’吧。”嘉络笑得很端庄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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