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墓（1/2）

李余把破纸叠好，出门买了个信封，他并不知道玫瑰的尊姓大名，估计玫瑰也不知道他姓甚名谁，地址就填了炮哥的歌舞厅，能不能寄得到，寄到了玫瑰会不会当作一团废纸丢掉，那就随缘了。

寄完信李余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拐到了路边的小店子里买了一些熟食，又拎了一瓶比二锅头稍好一些的白酒，他打算趁着李想不在先去李家坟头溜达一圈。

说是坟，其实类似于一个乱葬岗，附近村镇的人几乎都会把死者埋在那片空地上，有的坟头立了碑，有的没立，像李余家就很简洁明了，连他父母带他大哥，都只在坟头插了根木牌，上面歪歪扭扭地刻了姓名和生辰。

在通往坟地的路上还是途经了家门，李余犹豫了一下，进去把小鱼干单手拎了出来。

一路把小鱼干拎进了坟地，李余才把它往地上一丢，踢踢它的身子，“滚吧。”

小鱼干瑟缩着身子匍匐不前，李余皱了眉头，“没出息的东西，就想让人养，给你自由你都不要。”

李余从熟食袋里撕了一个鸡翅膀给它，“都说猫有灵气，喜阴，我带你来这里，你该感谢我才对。”

小鱼干显然不愿意听他多此一举的解释，只是瞪大了一双宝石蓝的大眼睛死盯着李余手中的袋子，李余无奈，又扯了一块肉给它，弯下腰叹了口气，“傻子，你是只公猫，你要是非跟人一起生活，到时候多半你就会变成一只阉猫，你还不如去找只母猫，到时候多生几只猫崽子，热热闹闹的，不比当太监强得多？”

小鱼干吃饱喝足了，这才好像有些似懂非懂了，李余耐着性子拍了拍它的头，“现在可以滚了吧？”

小鱼干滚的一步三回头，很是艰难，李余并没有什么恋恋不舍的意思，甚至都没有目送它的身影完全消失，就掉头往父母坟上去了。

他爹，他娘，他大哥，三个坟头，紧凑在一起，就像三个小沙丘。按照他爹的意思，他将来死了，也是要过来一同合葬的，李想因为不是李家亲生骨肉，就可以不遵循这个规矩，可是李余其实也不想凑这个热闹，他更喜欢火葬，尘归尘，土归土，不尘不土的骨头渣子，扬一扬就完事儿了。

李余正对着他爹的坟盘腿坐了下来，把几样熟食依次摆开，顺手也把坟头上新长出的野草薅薅干净。

因为他爹的坟最新，所以坟上的木牌也立得最结实，而他娘和他哥的，都已经有了摇摇欲坠的意思。

李余重新把三人的碑牌都重新往土里面按了按，然后才开了口，是对着他爹说的，“年年都让我过来，过来有个什么意思，你活着的时候咱俩还不交流呢，死了之后就有话说了？”

“我知道你恨，恨你本来应该是个有钱人家的少爷，可我就不恨了吗？我他妈是图个什么呢？”

李余垂下头咳了两声，塞了片酱牛肉到嘴里，“东西是给你拿的，可你也吃不着，明天小兔崽子过来了发现这里有东西回去又要跟我闹，所以你就看着我吃吧。”

“成不成的就在此一举了，不是我狠心，我也都是为他好。”李余向左侧偏了头，“大哥，我跟咱爸说的话你也都听到了吧，我就不再复述一遍了，我这次走了可能就不会每年都回来了，我争取给李家留个后，实在留不成，你们也别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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