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8 章（1/2）
南许提起裙摆，有些兴奋，小跑过去，停在他面前，“你来啦，那快走吧，天都要黑了。”</p>
她说着边扬起头，看西边垂暮，染得整个天空像浸了花汁，不过晚霞转瞬即逝，待南许再从马车探出头来看窗外时，已然入夜了，各家门口挂起高高灯笼，稚子欢闹，阖家欢乐。</p>
如桐如桃与她坐在马车里，外面是顾弘开着马车，朱晔衣坐在板上。</p>
兴奋渐渐消下，南许抓着衣摆想着之前行为言语，觉得有些莽撞，不由得伸手轻轻打了自己一脑袋，这一激动就忘了分寸的毛病究竟何时能改。</p>
她把马车窗帘掀起来夹到高处，让晚风顺着吹进来。今天有些奇怪，竟不怎么冷，入了夜的风都还是和顺的，带着满城烟火气，混杂着笑声言语声，丰富多彩，她支着下巴看着外面掠去的街巷，心静下来，含笑看着。</p>
到东街有些远，但今天街巷里人不多，马车走得快，过了没一会就到了对方。顾弘轻叩背后木板，道，“姑娘，到了，里面人多，马车不便进去，不如下地走进去吧。”</p>
南许应了声，将窗帘放下，如桐如桃率先走下去，然后扶着南许下来。</p>
她理了理衣服下摆，转头打量了附近，发现这里挺阴暗，像是在巷角，不远处灯火通明，嘈杂人声传来，还有不断的叫好声，她兴致冲冲，直觉告诉她应该是戏耍的在那，牵着如桐如桃拔脚就走，走了两步觉得丢下朱晔衣不大好，转头喊了声，“朱晔衣，我带着她们俩先去那逛逛，你们……怎么弄？”</p>
她眨巴着眼睛，一脸希冀的看着朱晔衣。</p>
朱晔衣正和顾弘交代着，闻言顿了顿，道，“你等下，我和你们一起，万一走丢了便对不起顺永侯夫人了。“</p>
希望落空，南许只能乖乖站在原地等他，突然想起来什么事，扭头问如桐。</p>
“你去找娘说朱晔衣陪我去时候，我娘有没有说什么？“</p>
如桐犹豫片刻，“大夫人说倒没说什么，只让姑娘小心些。不过大夫人看着有心思，沉默了好会，姑娘回去后还是寻个机会跟大夫人说说吧。”</p>
南许“嗯”了声，手不自觉顺着发丝往下捋，捋了好几下，又“嗯”了一声。</p>
如桐看出她心情有些不好，对面如桃还一头雾水，不知道怎么了，只看着不远处朱晔衣和顾弘还在系缰绳拍拍马，一直没动，不免有点急，但是姑娘都没说话，她自然不能先开口。</p>
等了好会朱晔衣才过来，神情模样未变，道，“走吧，去看戏耍。”</p>
“嗯。”</p>
戏耍就在烹香楼下，人多得不得了，挤都挤不进去，只听得里面一阵又一阵的叫好声，还有挑起的长竿和抛起来的盘子，南许正头疼呢，朱晔衣拉着她进了烹香楼，噔噔噔上楼，在楼上找了个临窗雅间坐下，开了窗户一探头，楼下戏耍在眼前一览无余。</p>
南许趴着窗子往下看，乐滋滋的，“能看到诶，朱晔衣你好聪明。”</p>
小二抱着茶单来让他们点茶，朱晔衣没问看得正乐的南许，兀自给点了一壶龙井，一壶花茶，上了几个糕点。小二记好单子，抱着茶单退了出去，特意关上了门。</p>
如桐如桃挤在另一个窗户那往下看，都鲜少夜里出府来夜市，戏耍虽看过，但这新鲜感还是难得的，毕竟都是十几岁的姑娘家，多少还是有些兴奋，对着下面戏耍又笑又惊呼。</p>
南许笑得正欢，突然觉得好像少了些什么，转头一看，朱晔衣规矩坐在茶桌旁，与对面的顾弘眼对眼无言凝视，十分安静，南许噗的一声笑出来，就见着两人如同镜像般同时转过头，看向她。</p>
南许笑，“你们俩来干嘛的啊？来看戏耍呀。”</p>
她把顾弘拉去和如桐如桃一起看戏耍，然后拉着朱晔衣一起挤在窗子旁看楼下戏耍。窗台不高，南许正好趴着，朱晔衣却是要往下弯弯腰才能趴得舒服些。这下刚好轮到下一个表演，口喷火焰，南许看得目瞪口呆，就见着火焰呼的一下从那汉子的口中喷出，一米多的距离，在上面都能感受到那炙热温度，又倏地收回灭掉，再一喷，又是火焰直直扑出，吓得旁边人往后连退好几步，场面顿时乱成一团，便听得那汉子哈哈大笑。</p>
看得新奇，南许琢磨着这是这么做到的，耳尖听得门吱呀一声开了，她和朱晔衣同时转头看去，正好碰了个对眼，相隔得近，又几乎是同时转头，她看着近在咫尺的朱晔衣，屏息。这距离甚至能看见他脸上的绒毛，细细的，高翘的鼻梁，几乎要碰上她的眼睛。</p>
棕木色的眼瞳，微弯的睫毛，微不可见的眨了一下，呼吸轻微缓慢，不知是谁悄悄的呼了口气，温热气息拂面而来，带着遥远晚风，一同吹进，温热转瞬即逝，随即是温凉的。</p>
她直愣愣的，有点懵，对突然出现的这么清晰的朱晔衣还有点茫然，眨眨眼，看见对方眼中清晰可见的自己，张着嘴傻傻的，额前碎发杂乱。还有他那不可忽视的笑意，满满的，盛满了，渐渐涌起。</p>
小二毫无察觉，朗声叫道，“上等龙井和嘉荣花茶到了，附加一盘果子糕，五盏白玉薏米羹，上齐咧。”</p>
南许率先反应过来，转过脸去，后知后觉脸红了，她一边向茶桌那走去，面红耳赤的捏捏鼻子，吐吐舌头，想装作无事的，但是心头咚咚跳得她发慌。旁边如桐他们也听到了小二喊话，纷纷转过身走过来，边说边笑着那汉子真厉害，怎么做到的……</p>
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拿了个茶杯就倒茶喝，还没入口听到声淡笑“这么急，不怕烫了嘴。”，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入了口才发现烫得厉害，一下子烫得舌尖酸麻又疼，那小二还没走，“哎呦”一声，赶紧把那白玉薏米羹递过来，说赶紧吃吃，冰的去烫。</p>
南许疼得眼角都没知觉滑落了颗眼泪，赶紧结过羹吃了好几口，才稍微好点，又呼啦啦吃着，吃完了一整羹才好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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