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争锋】（1/2）
外面和煦日光，一眼望去，气势恢宏，朱墙黑瓦，蓝天与遥远的城墙边际融合一起，空空荡荡的皇宫，连个人影都见不着。</p>
里面仍听不见动静，南许坐在那，定定看着这偌大皇宫，睫毛如小扇子般扑闪扑闪，突然开口道，声音有些许沙哑，“这场事变，以后会被记录在史书上吧。”</p>
朱晔衣一愣，道，“自然是会的。”</p>
“你说，当年皇帝为何要策划那场谋乱呢？先太子对他不差，都说是帝王之才，若登基后定能施展抱负为国出力，待几个兄弟也定不会差。他真就是痴迷这权势、这位子吗？”</p>
她望着那远处的北大门，高高拱起的城楼在阳光中熠熠生辉，耀眼得很。</p>
这一番眺望去，长雁在空中飞旋，不停的打转，身后跟着长长一串，像是在游乐。</p>
朱晔衣沉默好久，“不知。”</p>
踢踢踏踏脚步响起，南许刚反应过来，顾弘已经出现在眼前，嘴角习惯性的上扬，即使是现下这紧急关头也不怎么慌张。他顺溜蹲下来，笑道，“快到了，马上就要宣朱弄夏了，姑娘准备好。”</p>
然后视线下移，落在他们还牵着的手上。</p>
南许都忘了两人手还牵着，看顾弘一脸困惑神情还茫然了会，顺着往下来瞧见交织一起的手，像触了雷般赶紧收回来，吓了一跳，耳根都不知觉有点红了，讷讷的，“啊，呃，好，好。”</p>
朱晔衣倒是神情自若，扶着墙起来了，斜瞥了顾弘一眼，然后伸手拉她起来。</p>
她本想拒绝，但这衣服厚重，拖着她施展不出力气，她试了几次都没起身，只好接过朱晔衣的手借力站起来。南许还红着脸，只不过带着面纱瞧不见，刚想开口道谢，发现声音已经哑得不行了，说话都有点吃力，真像是得风寒时哑了嗓子。她揉着嗓子咳了咳，道，“多谢世子爷。”</p>
朱晔衣把帕子还给她，余光扫到顾弘变幻莫测的神情，不动声色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别瞎说话，随即转头温声道，“理理衣服，准备好要进去了。”</p>
她点点头，没再说话。</p>
三人站在走道上，独守门侍卫与他们为伴，风穿过树叶、游过房檐、挤过缝隙拂来，一阵阴冷，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不知是冷的还是心里慌的。</p>
走道上被屋顶遮着，一尺之远，便是温暖的阳光，照在地面上，有嫩绿的草，洁白的花，在光下肆意生长。</p>
她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心底忐忑。</p>
突的，旁边红木大门自内打开，一阵北风刷刷刮进去，里面像个深不见底的窟窿，张着虎口大牙，恭候着着他们自投罗网。</p>
南许和朱晔衣齐齐望向那打开的大门。里面传出尖细的喊话声，“世子爷朱晔衣、先太子之女朱弄夏上殿回话！”</p>
朱晔衣理了理腰带，率先踏出第一步，昂首挺胸，目不斜视，身后南许小步跟着，紧紧跟在他身后，半垂着头。</p>
也真是奇怪，明明只有一墙之隔，差距却如此大。里面站满了人，一眼扫过去只觉得看不过来、压抑得很，她悄悄抬眼看了眼，皇帝离得甚远，坐在那张高高的椅子上，旁边候着一干人，太子站在下面，一身明黄，看不出神情悲喜，面朝他们等着他们走过去。</p>
这嘉诚殿何其之大，她总算是有了概念，光进门到皇帝跟前的路就走了一小截，从门边的各地百官顺着到跟前的京中权贵，她还瞥到了他父亲，站在矮桌前，矮桌上还摆着杯盏，她吓得差点没走稳，还好没出事，之后就眼观鼻鼻观心认真走着。</p>
刚进来只觉得里面阴冷光线又暗，越往里面走才发现烛火燃得噼里啪啦作响，愈走温度越愈高些。</p>
终于停住。</p>
朱晔衣一脸正色，不去瞧那高位上皇帝的脸色，只跪下磕头，“臣朱晔衣，见过皇上，给皇上请安。”</p>
南许也跪下，“小女朱弄夏，见过皇上，给皇上请安。”</p>
她的声音沙哑，她听得都吓了一跳，但旁边没什么反应，安静都有些可怕。</p>
太子出声解释，“朱弄夏这几日染疾，面上有红疹，还染了风寒，故而只能带面纱示人。”</p>
皇帝沙哑的声音响起，“起来吧。让朕……看看你。”</p>
朱晔衣自觉退到一旁，与四皇子并肩共站。</p>
站起来瞬间，踩在平实地上，南许突然觉得心定了下来，一点也不恐慌，心安稳的跳动着，像是已知大局，不畏惧面前人，泰然面对接下来发生的事。</p>
反正有人护着她。</p>
她抬起眸，对上皇帝沧桑的眸子，没有说话。</p>
皇帝仍哑着嗓子，像是病还没好，“你就是朱弄夏？多年未见，第一面就是来告发我的？”</p>
南许冷面，眸色冷淡，着面纱，只一双眼睛明亮又通透，没什么表情，“正是小女，多年未见皇叔，也甚是想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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