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1/2）

皇帝身披狐裘，手边一壶热茶，还滚烫着冒着热气，是行宫里刚煮好就放在暖盒里马不停蹄带上来的。壶是青玉壁，透着淡淡的浅色花纹，配套的杯盏是从同一块玉上割下来的，最精致的玉色，用最好师傅的手巧妙切割打磨出，经过上千次挑选品鉴，才能送到上面来，敬给皇上。</p>

皇帝身边的王公公噙着万年不变的一抹笑，屈膝弯腰给皇帝与常中领军倒茶。</p>

常中领军微微发颤，半个屁股坐在石椅上，腿无声发着抖，明明是艳阳高照天，他落着冷汗，皇帝冷得披着狐裘，王公公退到亭外，垂首规矩候着。</p>

亭子位于岐山最高处，自此处往下望去，一片绿茵，翠绿映入眼帘。再往外眺望，此时无云雾，可看到那繁华夺目的京城，高楼酒肆，只见高高的一屋檐一顶。各色旗迎风张扬，在光下闪烁，行人来来往往，看不切。再往远处看，便是那巍峨皇宫，明黄与砖红做主色调，处在整个京城的最中心，看得愈发模糊，只那恢宏气势，于无形中散发出来，让人心生仰慕，却又胆寒。</p>

皇帝悠悠抿了口茶，是上好的大红袍。他半阖着眸，茶味在舌尖肆意窜行，鼻尖满是沁人的香气，他深深吸一口气，放下杯来。</p>

清脆的碰撞声，常中领军一抖，没说话。</p>

皇帝自个开了口，声音沙哑，饱含岁月沧桑。他经过那么多年，看过太多，已然疲惫，“还记得当年，是你跟着朕……走了过来，现下这局面是朕最不愿意看到的。你知道朕疑心过你，但也只是忧心你从中拨取钱款，朕也任着你在御林军插进了你常府里不少人，前前后后得有十几个，朕一个一个都记着。只要御林军无碍，朕的天下无碍，朕可以容忍你做什么……但是，这件事上，你是大错特错了……”</p>

他闭上眼，长长叹息一声。</p>

常中领军蠕动着唇，不知道说什么，只眼中含着悲痛，讷讷的，“皇上，我……臣……”</p>

“不必多说了。事已至此，你要知道，与朕的四子有来往是什么结果！”他倏地睁开眼，往日浑浊的眼珠此刻竟精光四射，犀利精明透出来，与平日形象截然不同，“太子方才已与朕说了，朕的老四一直和太子报备着你与他的来往，说你暗自勾结他，想让他谋反，夺下太子的位，说你怕一朝失势，你和太子素来不和，怕他上位后你之前做过的事败露，怕太子不会像朕一般护着你，所以你就挑拨离间，想让老四生出篡位之心！你！常如者！你怎会做出这般糊涂的事？老四与太子关系向来好，又是个为人敦实善良的，怎会轻易听你挑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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