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1/2）

人坐得满满当当，设了简单的坐席，有矮桌与垫子置于地上，也有高桌和长凳，还有设在亭子里的雅席。每个桌上都放了一盏明灯，整个桌席两侧也摆了纸糊的灯笼，形状各异，画了不同的图案。小二端着菜飞快穿梭其间，寻着根源望去，那膳房在甚远处，看不真切，只瞧见抱着托盘来回走着。</p>

正巧有个空的两人桌，她们俩走过去，挽了裙摆寻着个恰当姿势坐在软垫上。一旁小二见势走来，直接上了一壶梅花酿，又在两人面前的碟子前各放了两块水晶桃酥，朗声道，“两位姑娘慢用嘞，先吃着填填肚子，吃完再点菜，需不需要在下介绍一二呐？”</p>

他活泼得紧，南坞也被带着提了兴致，笑道，“不知有什么特色呢？”</p>

说来就里，小二张口就来，毫不含糊，“咱这主要是淮扬菜，可以说是扬州第一酒楼，姑娘要吃的话不如建议松鼠鳜鱼、蟹粉狮子头、大煮干丝、三套鸭、文思豆腐，这可都是咱酒楼的知名菜，活鱼现宰现杀，食材都是今日才取的，新鲜得很，姑娘们想要什么呢？”</p>

南许尝了口梅花酿，香气不绝，抿一口，酒味不刺激，还带着花香，自喉口处传过来，还有点甜味。那水晶桃酥更是绝，明明是桃酥却和以往吃过的都不一样，酥软干净，一小块一口就吃完，甜而不腻。</p>

对面南坞已经点好了菜，小二记下菜离去，独她在原处纳闷，“这酒钱怎结？我们身上也没带钱，祖母也不在，连我俩的侍女都不知道在哪。”</p>

这倒正好提醒了南许，她环视一周，然后道，“你发现没？这儿的人都没带小厮。”</p>

“估摸着是都聚在一处了吧？”南坞又倒了杯梅花酿，她格外喜欢这酒，“话说，那边的公子哥，看你好几眼了，就那个宋…宋徽、宋徽晰？他不是下午才认识我们的吗？那么快就急着勾搭吗，感觉也太不正经了吧。”</p>

“你也看出来他不正经啦？”她剥了个放在灯下碗里的花生，没几个，估计就是为了解馋嘴的，笑道，“此人看着面相俊朗，年纪也不大，行事却格外娴熟，过于刻意了，我觉着不是个稳重的，太轻浮了。虽然我这么评价是草率了，但这确实是我对他的初面印象。”</p>

南坞称奇，“为甚？就因为他帮咱们解围？”</p>

“我们和费宋夫人聊天时我就见着他了，在亭子边转了好几遭，我暗暗注意到了，但没在意。没过一会他就远远喊我们过去帮我们解围，虽是好心，但是奇怪，毕竟他没有道理这么做，要真是寻我们不如直接在亭子那找我们即可，诶，不过为甚要把我们喊过去呢……也真是奇怪，不讲我还没觉着这奇怪之处。隔着那么远把我们喊过去，他为的什么呢？不过不管了，也不清楚他究竟是不是如我所想，不是则更好，若是也无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诶，上菜了，好香呐！”</p>

南坞还困惑着，不知这如何看出那位宋公子的轻佻草率之处，但已上菜，也不好再谈。南许露出雀跃的神情，看着小二把菜端出托盘，放到桌上，掀开盖子，一团白雾后传来香味，丝丝的诱人，再一瞧，是碗汤。</p>

“这是饭前的开胃汤，不多，姑娘一人一小碗，喝完就上菜了。”</p>

汤饮毕，第一道菜正好送上，她们中午本就没吃东西，只喝了点凉茶、下午喝了酥醪吃了下糕点，本来不觉有多饿，汤一下肚才觉饥肠辘辘，闻着菜香味更是按耐不住了，都执起筷子准备开吃。</p>

不知何时有竹笛声响起，声音轻重缓急拿捏得极好，不影响她们吃饭交谈、却也不会听不切，比起她们往日所听到的谈不上多美妙，但可入耳。</p>

一顿快刀斩乱麻，先饱了肚子才有胃口品享。不过菜分量少，她俩点了四道菜都吃得一干二净。南许摸着微涨的肚子喝梅花酿，觉着好是不斯文，违了之前教习夫子的话。对视一眼，都想到了之前课上教的斯文进食只可半饱，忍不住笑出声来。</p>

晚风轻柔，烛火渐灭，小二被撤下，换了侍女上来，着长裙，带面纱，看不清容颜而徒增神秘感，脚步轻快，还带着好闻的香薰味。一上来就是为每一桌剪灯花，然后撤下碗筷换上甜品与酥醪。</p>

竹笛声被丝竹声代替，缠绵而绵延不展，恰与那天际星辰、眼前美人相配。</p>

南许咬着勺子吃冰酪，有些凉，但吃着正好，凉飕飕的格外舒服。</p>

“二姐，这里真好呐。我好喜欢。”手支着下巴，她换了个坐姿，半倚在桌子旁，痴痴的，看着舞女走出，长长的宽袖，大落摆，大红的一身，头顶高高的头饰、长发飘扬，她笑，“是水袖舞，如今跳得不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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