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1/2）

齐彦不愿意去想刚刚的场景，他确实有一刹那觉得心跳到了嗓子眼。

爱情使人盲目，爱情迷药使人患得患失，如果再晚一秒，大片得琉璃就要朝顾远州头顶砸去，这让他恐惧。

他转念一想，幸好爱情迷药再过几日就要失效，这该死的患得患失的样子，并不适合自己。

刚刚还春光烂漫的，突然下起雨来，春雨贵如油，漫天细雨，无声滋润了遍地的春草。此时耕棚刚毁，一夜之间想要竖起一座耕棚，虽非易事，却不是绝无可能。齐彦发现，事情，朝着不一样的方向在走，原本耕棚会到晚上才突然坍塌，根本没有重建的可能。

雨来得匆忙，天边滚滚的乌云却昭示着这雨暂时不会停下来，监理司三人行色匆匆，大雨带走了一部分倒塌的痕迹，顾远州一直在立柱下，看见最开始断裂的就是取下那片木片的立柱。等询问完顾远州，四人都已是一身水雾。顾远州的脸上挂着雨水，睫毛被浸得湿透，眼睛也像是湿漉漉的。齐彦就在一旁的步辇上等他们询问完，他想刚才总也几十只眼睛看见他扑过去救顾远州，此时把顾远州叫到步辇遮雨的范围内也无所谓。

章萊阁是最近的殿阁，上个月德妃刚着人把这里收拾妥当，为留了给稍后选秀的秀女们居住。这是西南方向地势最高的殿阁，从阁顶望去正可以俯瞰整个耕地范围。德妃请示了兴庆宫，原意是要秀女们多思民之多艰。

此时齐彦在章萊阁内，看见顾远州穿了一身新换的衣服，这原是他还是皇子时穿的常服，他比顾远州高出来小半个头，穿在顾远州身上自然有点宽大，却觉得怎么看怎么满意。

“好看。”他不自觉脱口而出。

顾远州脸有点红。

宫里的材质上佳的衣服，不用猜也知道是谁的。

“陛下，微臣不用换。”说完才觉得这话颇有点得了便宜还卖乖，换都已经换了。

琴嫣殿。

德妃的脸色大不如常：“耕棚坍塌，陛下冲过去救了顾小公爷？”

若说是皇帝对一般臣子的宠幸，赏赐多一些也正常，但要九五之尊豁出安危去救一个人，却不是多年同窗就能说得过去。

窗外风雨大作，乌云翻涌，一如她此时心境。

“明日春耕，让哥哥早来半个时辰，就说我有急事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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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彦看顾远州有些脸红，忍不住想要打趣他。

“朕刚发现，你脸红的时候像个姑娘。”

这本是一句普通的打趣，但在顾远州和齐彦之间却似乎说来又有了不一样的绮思。顾远州的脸更红了，这次却是被气的。

齐彦深知他一直在意之前的事情：“是朕不好，朕不该这么说，远州不要生气。”

他们之间气氛如此融洽，一如回到刚在上书房读书的时候，思绪不由回到那时，少傅最得意的学生便是顾远州，齐彦只是受宠的皇子，顾远州是最受宠的学生。

他想起顾远州那时候常跟在尤俨后面，两人一静一动，文章华彩。

顾远州擅文，尤俨也擅文。

那时齐湘还笑靖远侯独女和永安公的儿子，居然不擅武艺，那样毫无心机的齐湘。是不是真的会在几年后与自己兵戎相见，不死不休。

顾远州发现齐彦在走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没了齐彦的调戏，他乐得清静。

原本还想问他为什么要救自己，此时却又觉得没什么值得问的。不管是什么样的答案，他都不会回应。

雨声越来越大，这一夜，监造局急召了五十匠人，在雷声轰鸣中，连夜造出一个崭新的耕棚，不如之前华美，胜在质朴且结实。

顾远州回到永安公府的时候天上正落下两道雷，照亮了整个京城的夜空，顾淮定还没睡，在正厅里堂坐着。白日里人头攒动的大厅此时只有他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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