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1/2）

顾夫人从儿子一回来就发现了不对劲，明明是外祖得赦的大喜事，顾远州却只能挤出几分笑意。晚上寻了顾远州几个贴身服侍的来问，才知道他把自己一人锁在屋内。这儿子她是很放心的，顾远州自小听话，书读得好，人也端方，她只是担心儿子是为外祖求情逆了圣意，圣上碍于襄国公府虽赦了靖远侯却要责罚了儿子。

儿子受了责罚这念头一起，根本灭不下去，她在顾淮定跟前叨了一宿，早晨顾淮定眼下一片青黑。

上朝前，他终于受不住了：“夫人，州儿不是三岁稚子，朝堂之上，父子兄弟相互依仗，若是确有什么责罚怎么回家不和我们说？”

“那州儿昨天从回来就不对劲。”

“谁是日日快活的？还不许有个不开心。”顾夫人还要再说，顾淮定握住她的手：“夫人，岳丈已经要返京，我们最难的日子过去了。”两人是少年夫妻，情谊笃厚，他虽没有再说下去，顾夫人却隐隐要落下泪来，虽说永安公府与靖远侯府合该荣辱与共，但当时夫君当真准备弃下岳丈保全整个永安公府本才是上上策。

万幸，这样刀尖上的日子终于过去了。

她掩了帕子，望着窗外今年早开的紫薇，天还没亮透，几缕金色的光芒才照在紫色的花朵上：“但愿一切皆好。”

往常上朝永安公父子俱是骑马，今儿一早，顾远州却是叫了软轿，他脸色有点苍白，顾淮定看着软轿这才真觉出些不好。夫人说的不无道理，州儿是不是真被陛下责罚了。年轻人爱面子，若只是小小责罚不愿与父母说倒也是有的。

临上马前，他换了一驾马车，唤顾远州一起上车：“州儿，为父今日有些不适，我们坐马车去。”父亲骑马儿子却坐软轿，被有心人攻讦他父子便一个是骄纵，一个是不孝，顾远州当然是知道这些，只是身体确实吃不消骑马。他正要向父亲道谢，顾淮定倒握住他手臂；“父子之间，不用说什么。”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永安公府最近颇得圣上青眼，昨日里皇上又许下了与襄国公府的婚事，还未进殿，便有许多同僚来贺喜。顾远州一贯礼仪周到，一一谢过众人，才进到殿内。他虽刚提了翰林院学士，却官不过五品，站在大殿最后几排。今日，他特别庆幸自己站在最后几排，整个早朝他从头到尾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刘安，让德妃他哥哥写的单子写出来没？”

“约莫是写出来了，奴才这就去取。”刘安一听齐彦吩咐，赶紧溜了出去，留李晓海在那边伺候。

李晓海为人有股傻劲儿，看齐彦茶水喝得勤快，也不管茶还有没有味道，一溜一溜得加水。

齐彦看他眼生：“来御前多久了。”

“回陛下，从陛下登基，半年了。”

齐彦笑了笑：“刘安真是抬举你。”半年不到，就能在跟前伺候。

“刘公公对大家都好，时长提点我们。”

这一说提点，齐彦来了兴致：“怎么个提点？”

“提点我们说话，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千万别说。”李晓海恭恭敬敬得回答：“还有提点我们特殊的贵人要特殊得恭谨。”

“特殊的贵人？”

“就是陛下看重的人。”

宫人向来是看这个办事，拜高踩低，历朝历代都是一样，齐彦倒也不惊讶，他只是好奇，最近这个特殊的贵人会是哪些。

“你说说，刘安和你说谁是特殊的贵人。”

“德妃娘娘自然是贵人，但是从昨儿起，我们都知道顾小公爷才是最特殊的贵人。”

齐彦正喝了一口茶水，听李晓海这么一说，一口茶水呛在嗓子里，爆出剧烈的咳嗽。

他咳嗽了好一阵子：“刘安真是教的好！好叫你们来揣度圣意！”

得亏他有了现代人的记忆，否则李晓海只怕此刻是要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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