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行(1/2)
显然,这个老和尚已经十分擅长应付这样的局面和暴躁的施主。
韩遂都犹疑了,眸光闪了闪,不过还是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通:“今日在德顺楼,我前脚订了酒菜,您那弟子惠山后脚便上来将他那唾沫吐了个遍。我如今仍腹内空空倒也罢了,可那股恶心劲儿,怕是三天都吃不下饭了。”
“实在抱歉得很,敢问施主,老僧那弟子是如何说的?”老和尚气定神闲地道。
韩遂嗤笑一声:“还能如何?自然是搬出了你们法净寺的名头,叫我来管你们要钱。钱倒是小事,只是这口气我能咽下么?否则,您以为我跑这十几里地,是来跟您聊闲篇儿的?”
“是是是,自然自然,”那老和尚诚恳地说道,“这事儿小徒做得确实鲁莽了,老僧也有管教不严之过。敢问施主那饭资银价几何?老僧这就赔给您,还有您那来回车马,误工费之类的,都由本寺包赔。若您还不满意……贵府上近来可要做法事道场?老僧亲自去府上,绝不收您半文钱。”
这老和尚的态度,和善得有点过分了啊,难道他们出家之人都这般慈悲为怀?
韩遂抽了抽嘴角,他原本是打算将这庙给砸了的,至少也要将他们的厨房给砸了,以祭奠他那些被惠山亵渎的美味佳肴。可如今这么一来,他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暴躁了,实在是亵渎这佛门净地。
“咳咳,今日既是我家世交婶婶的生忌,又逢贤弟与师侄女儿在这儿布施。我自然不好再与寺中为难,说起来,这本与老主持无关,皆因您那弟子惠山,实在让人头疼。”
可不是头疼么?为了惠山师叔,这都赔了多少银子出去了?
那知客僧暗自腹诽。
韩遂又道:“那银子我也不要主持赔了,就当捐了寺中的香火钱。您替我在佛前多祷告几句就是了。”
“多谢施主宽宏大量!”老主持感激涕零。
“谢倒不必,只是这样放诞的弟子为何不赶出山门去?主持心中应当也有数,他这都破了多少戒了?”
赶出去,她今后要往哪儿去寻人?
顾筱之暗道不好,忙开口说道:“哥哥,我们出来也有好一会儿了,恐父亲大人担忧,这便上山去吧?”
顾衡之看了看天色,也道:“妹妹说得是,世兄与我们一道上山?”
韩遂倒也不执意纠缠那惠山和尚的去留问题,只是似笑非笑地看了顾筱之一眼,咧嘴说道:“行,这便走吧。”
回法华寺的山路上,顾筱之才知道她哥哥与这宁远将军有多熟稔,七八岁的年龄差距,愣是没有半分隔阂。
宁远将军这与谁都谈得来的做派,倒果真跟祖父有得一拼。
只见他们勾肩搭背地聊得欢,时不时还回过身来照顾一下被冷落的顾筱之两句。
“贤弟,下个月的西山春猎可要去?你到时去的话,我带你去猎虎。那些小鹿、小兔什么的忒没意思,留给姑娘们玩儿。”
“恐怕要让世兄失望了,四月便是府试,愚弟要在家中苦读,恐难成行。”
“哦,这样啊......那倒真是可惜了。”韩遂摇了摇头,回过头来同顾筱之说道,“师侄女儿去么?你可会拉弓骑马?”
怎么不会?
她祖上靠武功起家,祖父虽已闲赋在家,那也是半生戎马,若连个马都不会骑,那也太丢他老顾的脸了。
“自然要看祖母与母亲的意思,倒是会骑马。”顾筱之静静地回道。
“老侯爷定是会去的,前几年他不在京中,我也在西关待着,已有好些年没见他老人家的身姿了。”韩遂朝她眨了眨眼,“到时,我带师侄女儿打猎可好?保管你在姑娘们中间是头一份的!”
顾筱之低头不语,自然不会应下。
一行人回了法华寺,顾衡之带韩遂见过了顾现,便给萧氏上了香。待法会结束,众人这才一道回了京。
--
直到二月末,朝堂上才公布了三月春猎的开拔之日。
尽管离出发的日子已不足十日,但能有幸伴驾西山之行的勋贵臣子们早早便开始准备狩猎的行装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