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棒棒糖（1/2）

阳泉高中高一军训动员大会。

主席台上拉了个红条幅，条幅上面写着这几个大字。

太阳很晒，带着八月份伏天未散尽的热气，和一些飘在天上说不清道不明的云，裹挟着整个操场。操场上渐渐聚集了一片绿油油的军训小人儿，高一的新生们还沉浸在人生新阶段新旅途的新鲜感中激动不已，低头和刚认识的同学谈论学校的一草一木，食堂的饭菜口味，老师的脾气秉性。

不一会儿，队伍安静下来，喇叭里传来校长铿锵有力的讲话，鼓舞士气，振奋军心，也是一个简单的开学致辞了，紧接着年级主任讲话，老师代表讲话，学生代表讲话。同学们列队整齐，面向主席台，尽管肥大的硬梆梆的军训服什么型儿都看不出来，他们也校正衣领，帽檐支着，胸脯挺着，腰带扎着，目光集中而坚定，像真的军人一样。

两个星期的军训生活就此开始。

当天下午集合时，梁觅夏怎么也找不到自己的帽子，她记得明明放在桌上了。眼看教室要走空了，她望了一眼站在门口等候锁门的体委姚远，越发焦急无措。

“怎么了？”许向阳已经出教室，后又进来。

“帽子找不到了，我……”

“先戴这个。”未等她说完，他把自己帽子摘下来给她戴上，“走吧，外面队快站好了。”

梁觅夏还没来得及说谢谢，就被许向阳推到门外队伍里，跟着进入操场了。

下午阳光炙烈而刺眼，操场被蒸腾起一股浓浓的橡胶味，训练方队又都是面向西站，光线渐渐从脸侧移到脸前，一滴汗顺着粱觅夏额边滑入鬓角，隐没在耳后的帽子里。

点人数时，教官看见了很显眼的唯一没有戴帽子的许向阳，于是把他叫出队伍询问，正好被巡场的小美老师看见，许向阳只好说帽子丢了。

“第一天你就把帽子丢了？”教官训斥。

粱觅夏头上扣着稍显宽松的帽子，目光被帽檐截住，停留在面前三步远的草地上，她看不见许向阳，但能想象到教官严厉的表情。心快跳到嗓子眼儿了，让别人替自己顶罪真是煎熬。

“报告教官，我不怕晒！”许向阳立正站直。

“这不是晒不晒的问题，这关系到你们班集体的整齐性一致性！”

“教官，让他先戴我的帽子吧。”小美老师把自己的军训帽子递给许向阳，并示意许向阳别再多话，“我这有阳伞，先以班级为主。”

帽子有了，但没有逃过被罚的命运。

那天下午解散后，同学们纷纷奔向食堂，许向阳还在原来的位置，做着蹲起。

“五十二，五十三，五十……四！”

梁觅夏终于从食堂队伍中挤出来，跑到他跟前，又是感谢又是抱歉，“对不起啊，害你被罚了蹲起，还没有做完吗？”

“还差……差一半呢。”

“我帮你数吧，五十八，六十，六十四，七十……”

“你数学真好，不过，”许向阳被她逗笑，“教官还在那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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