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的停滞（1/2）
他们沿着古堡的旋转楼梯，从一楼一直看到三楼。
古堡内部的装饰充满了现代风格，一层是餐厅，二楼是访客居住的住房，三楼都是一些提供娱乐的房间。
唯独四楼，古堡的顶点，被修成了一个阁楼，只有一个房间。一扇门静静地杵在那，直面楼道上的林越和方旭。
林越扶着楼梯的手紧了紧，他继续往上，站到四楼的走廊上。
旋转楼梯中间是空心的，从这里可以看到一楼大厅的餐桌。他移开目光，转向方旭：“其他人应该还没查到四楼，我们要不要进这个房间？”
他们刚刚在查看的时候遇到了谢鹏几个，但对方的注意力还在三楼。
方旭：“今天是第一天，我觉得去的话可能可以得到更有用的信息，但也有风险。”
林越若有所思：“风险肯定是有的，无论什么时候都有风险。怎么样，去不去？”
纠结了几分钟，他们站到四楼的房门口。
这就是普通的木质门，但用油漆刷过，走进了还能闻到一股油漆的味道。
方旭深呼吸，然后轻叩房门。
“咚咚咚——”
大约过了四五秒，门内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门吱呀打开，剪着倒背头的男人站在门内，看到林越和方旭。
“你们是秦管家请来的顾问团队吧，你们好，我是温涛，古堡的主人。”
“你好，方旭。这位是林越。”
“嗯，各位远道而来辛苦了。”温涛回头拉上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这几天古堡内的东西你们可以随意使用，不用客气。”
“借一步说话？”
“不了，我妻子在房间里，这几天我让她呆在里面冷静，不能离开太久。”
但他还是走了出来。
林越一直到温涛彻底拉上门才移开目光，他不动声色移动到方旭身边：“温先生，既然我们是受邀前来解决你和温夫人夫妻矛盾的，能不能告诉我们你们二位之间发生了什么？”
温先生靠在门边的墙上，看到楼下分散的那些人：“她……我怀疑她出轨了。”
“对象是我们管家，所以这几天我让他出去了。”温涛说。
所以杀了她？
林越和温涛的眼神接触：“那……需要我们提供什么帮助吗？”
“其实不用，请你们来是走个形式。”温涛说着起身，开门，“这几天我和妻子需要安静，没什么别的问题，就不要再来敲门了。我可能会出来，到时候打个招呼就行。”
“好，温先生，那我们走了。”林越说着，拉上方旭的手，刚要转身下楼，身后的温涛又叫住他。
“等等……林越？”
“嗯。”他回头。
温涛直直看着林越抓着方旭的手，突然笑了：“两位，是恋人关系？”
林越一愣，还没反应他为什么对这个有兴趣，方旭已经反手握住林越，把他揽到臂弯里：“是啊，温先生好眼力。”
温涛眼底的笑意更浓了，笑得脸上挤出了深深的皱纹。
“感情不错，挺好的。”他挥手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你们回去吧，好好玩，感情一定要一直好下去啊，在一起都是缘分。”
林越不看镜子也知道自己的表情一定很精彩。他很少有这种扭曲但不受控制的表情。
两人从四楼下来，方旭抓着林越哈哈大笑：“你知道吗，你现在的表情哈哈哈哈哈，无法描述！”
林越：“……不要打趣我。”
他也很无奈，刚刚只是顺手抓了一把方旭让他快点走，谁知道温涛对这个这么有兴趣，还很敏感。
“算了，别说这个，”他下到一楼，表情终于变得和以前一样，“刚刚他开门，我一直再往里面看，但里面太暗了，应该拉了窗帘。”
“拉窗帘？大白天的，拉了也应该开灯吧？”
“可能是惧光，或者是因为里面有尸体……”林越说，“那张纸上，不是说了吗，我杀了你啊，亲爱的爱人。”
“也不排除是温涛不想让我们看到房间里的场景，或者多个可能性同时存在。”方旭道，“走吧，去外面看看。”
现在已经七月中旬，林越在外面走了一会就把外套脱掉了。他平常不容易发热，但内心焦虑使血液流动加快，又站在阳光下，林越很快觉得自己额头有了一层薄汗。
“之前在公寓还感觉不到，七月中已经蛮热了。”方旭早就穿上短袖了，他叉腰站在花坛外。
其实也不算是个花坛，没有明显的边界，里面什么都有，很杂乱但又不显得突兀。
“最多的是栀子花，中间那棵最大。”林越说。
但栀子花的气味很淡，不站到很近的地方，几乎闻不到任何香气。
方旭跟林越沿着花坛的石子路走到最中间，他环顾四周，疑惑地说了句“奇怪”。
“什么奇怪？”林越问。
“如果你说花香，我确定我的身体没有问题，但我也没怎么闻到。”
“不是这个。”方旭当然知道自己没怎么闻到栀子花香，但他并不在意，“我问你个问题……虽然你可能不知道——关于栀子花你知道多少，花语，传说？”
林越思考了一下：“如果你说栀子花的结构，根据我以前解剖栀——”
“行了，你别说了。”方旭扶额，看来指望这家伙是没戏，“我也了解不太多，好像传说栀子花是天上七天女之一，然后下凡变成了一棵树，然后……然后是什么来着……”
“然后有个独身农民把树移回家细心照料，仙女为了报答，树上开了很多白色的小花，村里很多人闻到这么清香的味道，就纷纷种下栀子花。”
“栀子花可以泻火除烦、清热利尿、凉血解毒，可以改善屋内空气，带来好的风水，让家人幸福快乐。”
“栀子花的花语是坚强，永恒的爱，一生的守候。花语倒是挺贴切那两位的爱情。”林越说。
方旭：“你不是不知道吗？”
“我有说我不知道吗，我作为法医应该先解释自己的专业，然后再转移到这些无聊的事情上。”
方旭：“……打扰了。”
“那你问我这个，有什么用吗，我不觉得栀子花是什么重要信息。”
“当然不是，我是想问，这里种了很多花，最多的是栀子花，可是，一朵玫瑰都没有啊。”
【我准备了最好的红玫瑰放在床头】。
林越脑子里闪过这句话，他抬起头，瞳孔映出方旭的脸庞：“你怎么想到这个了，太棒了！”
他回身往淡水湖那边走，一边走还一边说：“我爱你，希望与你泛起激情的爱。”
“啊？我也爱你。”
“……我说的是红玫瑰的话语。”
“噢，对不起，入戏太深。”
林越：“？？？”
淡水湖什么也没有，就是普通的湖，很清澈，但是是活水。
方旭站在湖边：“没有玫瑰花的花坛，那么温涛杀了他妻子以后方的玫瑰花是哪来的，森林外面带进来的？”
“之前送我们来的司机说没人愿意来这里，这种假设不存在。”
“那是管家带进来的？”
“不知道，有可能。这里除了夫妻俩只有一个管家，但妻子出轨——”
两人对视，同时说：“出轨对象是管家？”
“哈哈，这一点都不搞笑。”许久，方旭干笑一声。
他们所作的都是猜测，管家也出去了，他们无法证实这个猜测，也不可能去四楼找温涛问。
他杀了自己的老婆，谁知道他精神还正不正常。
回到古堡的时候，餐桌上已经摆好了午饭，一人一叠，一共十四份。
吴靖看到他们从外面回来，连忙打招呼：“林越，方旭，过来吃午饭！”
“你……还帮我们准备午饭啊。”方旭有些惊讶。
狭长的餐桌，尽头坐着埋头吃的温志泽和已经吃好的冯御风。冯御风注意到他们，让他们坐在边上：“来吧，一起吃。”
“？”
吴靖微笑着说：“别介意，我就明说了吧，现在才第一天，在没有任何人死亡，并且威胁到我和王丛的情况下，我愿意为了你们做饭提供食物。”
“谢谢。”林越拉开凳子坐下，开吃。
他用筷子夹了菜送到嘴里。
味道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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