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1/2）

征战沙场之人时刻都有赴死的准备，他们的家眷也是如此，况且从表面来看只是士兵被叛军埋伏，没人知晓此事是由皇夫一手造成。

无人会去因出征的胜败谴责皇帝，但德合不能原谅自己。这是德合一生中最灰暗的几日，即使此后数十年里，此事都是她心中最不可磨灭的伤痕。

德合亲自去那太原府的山峦间领回士兵的遗骸，彼时山谷间风如哀鸣，雨如悲泣。旁边唐慧等人替德合撑着伞，劝她回营帐避雨，德合只是不做声地翻着那黄泥汤的土壤。

宋不惩是最前方领队之人，他的位置很好找。德合蹲在那附近空手翻着泥土，周遭是几日内都没能散去的恐怖味道，她找了很久后在泥土中翻出一枚被烧至开裂焦黑的玉璧。

那是宋不惩领命去幽州城守城前，德合赐给他的。

此后又逾十日，时至六月初十。德合回到宫中，宫人不知此事详情，但也都晓得这对素来仁慈的女皇是不小的打击。

这晚朱满在紫宸殿外请唐慧带话求见，德合假寐回避了与他相见，朱满在殿外站了阵儿就回去了。

而德合的变化殷南浦是最清楚的，殷南浦始终看着她。次日早朝时，就见德合虽仍然笑着，但眼圈有着脂粉也遮不去的青，她大概上了胭脂，一眼瞧去气色好像还很好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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