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我的妈，意思不就是肖现一直暗恋尤恩冉？”</p>
“叶星树亲口说的？”</p>
“他不是尤恩冉前男友么，肖现喜欢尤恩冉，他不会一早就知道吧？”</p>
“他是什么态度？他能忍？”</p>
……</p>
几乎每个女孩的头顶都无形中跳出问号。</p>
左媛媛被八卦包围，懊恼极了，拍了下嘴，向任冉求助。</p>
“怎么不可能。”任冉闷声许久，眼底有类似执拗的情绪，“你什么都不懂，怎么不可能。”</p>
“你在说什么啊任冉。”四周叽叽喳喳，左媛媛没听清。</p>
任冉心情憋闷，无处释放：“我说，”她掷地有声，“为什么不可以是肖现甩尤恩冉？他就那么卑微，那么犯贱？”</p>
“……”</p>
静谧。</p>
悬在脑袋顶上的问号一个个被同时按趴下，几无人声。</p>
“任冉？”左媛媛像突然不认识她似的。</p>
却听入口传来一记女声，言简意明：“当然可以。”</p>
目光齐刷刷汇聚，全场肃静。</p>
尤恩冉不卑不亢突然出现。</p>
肖现的同桌叫任冉，名字里也有个冉，叶星树曾无心谈起过，他的世界里这叫缘分。</p>
正因为对任冉略有耳闻，在只闻其声的情况下，尤恩冉依然能准确找到说话之人。</p>
任冉与她平静却又不失锐利的目光对上，她只是稍作停顿，随后自然而然移开。</p>
她双手抱在胸前，微微一笑，像钦差大臣外出巡视，轻描淡写地扫过每一张脸：“是成绩太好，还是试卷太少，你们怎么都这么闲，在这儿开茶话会兴致好像都还挺不错。”</p>
“……”</p>
她不缺气场，更不缺底气。</p>
缺的是和她们周旋到底的兴致。</p>
一语毕，她随即转身，踩着空气无声而入，顶着注视大方退场。</p>
懒得再多说一句废话。</p>
人走后，隔间里出来的人看到隔间外的所有人，表情似调色盘五颜六色。</p>
“被年级第二讽刺了……”左媛媛哭丧着脸，烦到不行，“我妈说闲时莫论人非，我都吃过一次亏尴尬死了，怎么又来。”</p>
任冉一动不动，垂在身侧的手，指甲掐在掌心，生疼。</p>
……她认识她。</p>
-</p>
尤恩冉步出女厕。</p>
肖现背靠一班门前的走廊栏杆，她出来没多久，他便有所察觉，眼眸一侧，瞥过来。</p>
众目窥视，他如此光明正大，尤恩冉也习惯了，停步在他面前。</p>
“等我？”</p>
这是砸面包事件之后，两人再一次于走廊正面会晤。</p>
彼时狭路相逢，剑拔弩张；此时课间邂逅，氛围融洽。</p>
无数视线聚拢而来，角落里的偷拍也都刷刷就位。</p>
肖现近距离细察她的脸色，对周遭的躁动视若无睹，他眼里只有尤恩冉。</p>
“你没去做操。”</p>
“老鹰找我有事。”风刮得手冷，尤恩冉双手抄进口袋，扬眉，“你找我了？”</p>
肖现缄默，瞳孔里的情绪在表达：明知故问。</p>
尤恩冉忍笑，狐狸眼自然上翘：“对了，你们班主任有没让你自主招生报名？”</p>
“你报名？”</p>
“我不报，”尤恩冉状似随口地，“就是问问你，了解一下竞争对手的情况。”</p>
肖现直直望着她：“竞争对手是指我？”</p>
“不是你还有谁。”尤恩冉一笑，承认得无比自然，“叶星树不参加高考，你和他一样不就没人跟我争第一了？”</p>
肖现看着她，他看她的眼神和他的人一样霸道，像光柱，常常照得她无处遁形。</p>
“你觉得我还会出国？”他把问题淡淡抛给她，声音又低又沉。</p>
答案已经给了，重量还不小，尤恩冉心口一晃。</p>
她还不曾给他任何承诺，他已经一道道咒语砸下来，她像一只泼猴，被压在五指山下。</p>
尤恩冉脸颊微微泛红，是在外面站久了冻的。</p>
可落在想入非非的群众眼里，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p>
一班上下终于一致相信，肖现喜欢尤恩冉，喜欢得要命。</p>
只要尤恩冉在他面前，那就是他的宇宙中心，视线不曾移开过一秒。</p>
“你们在干什么？！”</p>
声如洪钟的一记质询，带动围观者看戏的兴致，学生们内心轰鸣，谁也没注意到办公室那边是什么时候走出一个人的。</p>
只见二班班主任史有政大步流星直奔他们而来。</p>
“怎么回事？你俩搁这儿干嘛呢！”</p>
杨直刚和史有政难得默契一回，双双都对肖现和尤恩冉的亲戚关系秉持怀疑。</p>
加上又有贴吧的各种传闻，既然已经传得有鼻子有眼，他们必须得重视。恰好被他撞上，更加不能坐视不管。</p>
纵使管不住，也得给他们来个下马威。</p>
尤恩冉面不改色，心里一叹，短促笑了一声：“没干嘛。”</p>
目光由史有政脸上转回，唇角笑意微收，似笑非笑地睨着肖现：“请教肖同学一个问题。”</p>
史有政信她才有鬼，故意挖坑：“是么，什么学科的问题？”</p>
尤恩冉见招拆招：“心理。”</p>
只有肖现能看到，尤恩冉一边编瞎话，一边凉飕飕剜他的微妙表情。</p>
他们在处世方面，恰好互补。她像个披荆斩棘的女战士，义无反顾冲在他前面。</p>
肖现胸口温热，喉管绷紧。</p>
颈线撑出的线条遮盖在领口，不易察觉。</p>
史有政被尤恩冉气笑，可以的话，他倒是想给她鼓鼓掌：“你问什么了，当着我的面再问一遍。”</p>
尤恩冉仍旧是一副些许倨傲的样子。</p>
她抄着手，红唇微扬：“请问肖同学。”</p>
顿了顿，原本偏向左边的脑袋转向右边，眼角上挑，越发目中无人，“年级第一的宝座坐久了是不是有点高处不胜寒？没关系，很快百校联考你就会下来了。”</p>
“……”</p>
全走廊，包括愣在厕所门口的一波人群，全数鸦雀无声。</p>
十分钟前，史有政还在做小姑娘的思想教育工作。众目睽睽之下，乍一听是宣战，尽管疑点重重，但史有政确实感到满意而且欣慰，就是觉得……</p>
尤恩冉过于嚣张了。</p>
-</p>
史有政吝啬给的掌声，被二班群情鼎沸地送在尤恩冉回班后。</p>
“尤姐牛逼！”后排有男生呐喊。</p>
尤恩冉浅浅笑了笑，没说话。</p>
她端起杯子，拧开，喝口热水。</p>
魏星很兴奋，仿佛看到学习之光的那种兴奋：“你终于决定超过肖现了！”</p>
“我是怕老鹰问东问西，对症下药好堵上他的嘴。”尤恩冉下巴搭在杯盖，颓颓的，没精神。</p>
魏星啊了声：“那你海口夸下来，超不过不就要丢人了。”</p>
“想什么呢，”她耸唇轻笑，“就算我兢兢业业学习，也不一定考得过他。”</p>
魏星才不爱听：“ 没试过怎么知道，过去早恋耗费了你多少精力啊。”</p>
尤恩冉坐直，捏捏她的脸：“你对我真有信心。”</p>
-</p>
相对于二班的人欢马叫，面对尤恩冉的公然挑衅，一班作出的反应是沉默。</p>
死寂的，悲悯的，三缄其口的沉默。</p>
叶星树目视肖现回班，表情复杂。</p>
“傻逼吧你们，不能正常点？”四周诡异的空气，引得韩修旭肩膀一耸，嗤笑一声。</p>
同桌趴在桌上，低声：“你说他那样的人，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尤恩冉，我把你当未来女朋友，你却把我当成竞争对手，这不是上杆子找虐么。”</p>
“……我没有内涵你的意思啊！”他求生欲极强，飞快补充。</p>
最后那句韩修旭自动过滤，呵了声：“都虐了多少年了，受虐也是自找的。”</p>
“多少年？！”同桌惊了。</p>
全校八卦聚集的原产地——一个名为“谜之庄重”的企鹅大群里，高三一班和二班的包打听由于近水楼台，信息渠道最为便利，有关肖现和尤恩冉的最新消息源源不断。</p>
而这些消息，原封不动地都会流向六中贴吧的对赌贴。</p>
大赌在后，又衍生出小赌。</p>
时间最近的一个，恰恰是百校联考的年级第一归属问题。</p>
赌注千篇一律，还是操场跑圈。</p>
只不过这次，吧友们磨拳霍霍，期待值飙升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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