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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宁可是真的骗他。”</p>

不肯直面内心, 不肯屈从现实, 他挣扎在爱恨边缘, 深陷在无尽黑暗，一场长达两年的困兽之斗最终带来的结局不过如此。</p>

他败给她, 输得惨烈，过去两年成为一场笑话。</p>

砸进尤恩冉耳畔的声音沾血似的黏稠，他的气息，他的声音, 全都如同高温岩浆，俯冲皮肤、耳膜，顺延蓬勃流淌的血液，直击心脏。</p>

电光火石间脑海一片茫白, 挨过最开始的两秒疼痛，尤恩冉方才意识回笼，双手推拒在他胸口。</p>

“你发什么疯！”</p>

自我保护意识的驱动下，她条件反射屈起膝盖就要往前顶，鞋底刚离地，脖间痛感减轻，牙齿的咬合力渐松。</p>

“发疯也是你逼的。”</p>

吐字的热气喷洒在被他咬过的同一块区域，唇瓣摩挲, 像是亲吻。</p>

尤恩冉身体僵麻, 抬高的腿飘然落回地面, 何止风是静止的, 心跳都像是要随时停摆。</p>

他们的呼吸都在彼此的耳中放大, 吸气时用力，呼气时又满是颓唐。尤恩冉压在他胸前的手，不知不觉间攥紧他校服的衣襟。</p>

“肖现……”言语空白，视线所及是红漆铁门外正对的楼梯。</p>

最先离开的是手，压在她颈后的，扯开她衣领的，两股夹击的力量同时松弛，他退离唇，一寸寸低头，额头贴靠在她的半边肩。</p>

尤恩冉能清晰感受到他松下肩膀的重力，以及发质偏硬的短发像胡茬一样轻扎在她耳畔的麻痒。</p>

她眼角微侧，看到他后衣领里，原本像棵白杨的脖颈无力弯下时的侧影弧度。</p>

他闭着眼轻声一笑，放弃了似的：“算了。”语气是冷静下来的颓靡，“都是我咎由自取。”</p>

尤恩冉一动未动，心里某个角落倏然塌陷。</p>

很难说清缘由，他前面与她说过的所有话都比不过这句戳她心窝。</p>

“起来，回去上课了。”她叹了口气，火气撒不出。</p>

颈侧被咬的地方痛感消失后，分不清是灼烧感更重，还是暴露在冷空气中的凉意更重，那一小块肌肤明明属于她却又仿佛不属于她，是植皮，是增生，是与她身体格格不入的一方炭火烙印。</p>

没有回应，他恍若未闻，赖在她肩膀纹丝不动。</p>

“知不知道你很重。”她面无表情震了震肩，“快起来，回去上课。”</p>

肖现额头感受她的动作，他睁开眼，闻着她身上好眠的味道，压在她肩膀的重力全数回收，但仍旧倚靠着不愿离开。</p>

本能的渴望，清醒的沉沦。</p>

刀刃之蜜，截舌之患，早该醒悟，纵使截舌也心甘情愿。可惜他明白得太晚。</p>

“我在追你。”他喉间干涩。</p>

尤恩冉不是很理解他突然和她强调这句话有何意义，心里本就窝着火，她轻哂发出的一声笑毫无情绪：“是，你在追我，那又怎样？”</p>

肖现眼睛阖上，缓慢地深吸气：“不怎样，只是想告诉你，我还在追。”</p>

“所以咬我也是追我的一种方式是吗？”就算没咬破，她也对脖子那块忽略不了。</p>

眼前身形微动，低腰倚靠在她肩膀的人终于挺直脊背，立正站好。</p>

四目相对，尤恩冉扯开领口，示意给他看：“你觉得我应该当作是你追女孩的方式独特，还是就当是被狗咬了？”</p>

那一抹优美弧线，犹如白雪覆地，他啃咬的齿印留下一片暗红，像一朵梅花烙痕。</p>

仅一瞬，衣领快速合拢。</p>

肖现视线回到她眼底。</p>

“让你咬回来，可以么。”</p>

心头隐火一顿，尤恩冉轻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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