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七（1/2）

对于皇宫, 婉娘十分陌生，身侧又跟着个李佋派来服侍她的丫鬟, 要如何去冷宫见那位公公一面呢？

她在御花园漫无目的走着，心下越是着急。小丫鬟翡翠出声道：“婉夫人，走了半天您也累了吧，不如去前头凉亭歇息会？”

她心事重重应了声, 朝凉亭那儿走去。经过望都台时，她停下脚步。

“望都台。”她念道。

望都台前两名洒扫宫人俯身行礼, 她们并不认识婉娘，但看她衣着华美, 想必是位贵人。

“这位是永乐王的婉夫人。”翡翠走上前抬高下巴扬声道。

宫人依言垂首唤道：“婉夫人万安。”

“这是什么地方？”婉娘问道。

其中一名宫人回道：“这儿是望都台，站在顶楼, 可以俯瞰整个皇宫, 就连皇宫外也能见着。”

婉娘心下一动, 欣喜道：“我可以上去看看吗？”

“这……”宫人为难道：“这儿没有陛下批准, 谁都不能上去的。”

“大胆！”翡翠怒斥道：“如今摄政王暂代陛下处理国事，王爷的人你们也敢阻拦？”

一听这话，两名宫人惊慌失措, 急声道：“奴婢不敢, 奴婢这就带夫人上去。”

望都台很高，站在楼上看着皇城琼楼阔宇，她忽然间明白了为何所有人都对那高台之座垂涎着, 因为站在此处仿佛万里江山尽收眼底, 若这江山是自己的, 岂不美哉？

她扯了扯嘴角，看向了皇宫西侧，李娇告诉她冷宫就在西边。皇城西南角那一处不起眼的角落，因为宫人的不上心，已长满了野草。

想来是那了，她这么想着，稳妥起见，她还是问了望都台的洒扫宫人：“那儿是什么地方？”

“回夫人，那儿是冷宫。”

她了然点头，不再询问。

下了楼，她对翡翠道：“我累了。”

“奴婢带夫人去王爷从前的寝宫歇息吧。”翡翠道。

“好。”婉娘眼波微转，温声道。

李佋还是皇子时，住在泰安宫，那儿虽不偏僻，却是离正宫相隔甚远。好在泰安宫也在朝西的方向，婉娘暗中记下了位置。

到了泰安宫，婉娘入了寝殿就寻了由头将翡翠支出门去。

这儿的宫人不多，也不认识她。方才进来时翡翠只三两句提到她的身份，只是王爷府上的妻妾也有三两个，这些人并不放在心上。

见翡翠出了门朝御膳房去，她随后也出了宫门向着西南方向去。

不知走了多久，她越往里越觉得偏僻，周遭因为太过荒凉而阴冷起来，耳边是蝉鸣鸦叫，极是阴森。

杂草，她一眼看见前方那朱红的宫墙周遭凌乱的野草和碎石。是这了，她微扬的唇角却突然顿了下，找是找到了，可她并不知道那位公公在哪儿，也不知叫什么名。

空中响起凄厉的鸦叫，一只乌黑硕大的乌鸦从她身后掠过，婉娘被突如其来的异物惊吓不已，身子跄踉着就要跌倒。

一双瘦骨嶙峋的手扶住了她，她回身想道谢，却被来人吓得脸色煞白。

那人十几岁的模样，脸上尽是鞭打后结痂的伤疤，衣衫破旧，身旁放着个粪桶。见婉娘看他的眼里充满惧怕，他垂下头，默默提起粪桶准备离开。

“这位、这位……”婉娘出声唤住他，踌躇片刻，却被怎么称呼而为难住，索性直接开口道：“请问您知道从乾安宫调来的公公住哪儿吗？”

“乾安宫？”那人回过头，目光炯炯看着她。

婉娘倒退两步，点头道：“对，陛下的寝宫。”

“你找那人做什么？”他阴冷着脸问道。

“我、我有事找他，大事儿。”

“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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