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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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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以往,谢檀选了一个青天白日的上午,光明正大地来到左相府邸。

邹凤元这只老狐狸,对盛帝得心思摸得极准。他知道恢复科举势在必行,便不做那无用抗争,极力支持科举之制。

吏部、户部、礼部原就归左相督领,邹凤元也就顺理成章总揽科举司理大权。

有了这层上下级的关系,谢檀私下拜会也名正言顺得多。

谢檀被小厮引入相府后花园,邹凤元今日并未等在书房,他的面色凝重,看起来心事重重。

天寒地冻,谢檀只得陪邹凤元在后花园中观赏冬末春初的荒景。

“夷昇,算算时间,你我的师生之谊已近三年。”

“是啊,先生的大恩,学生没齿难忘。不过,夷昇愚笨,今日又有一事相求。”

“你若愚笨,大齐就没有可用之人了。何事?”

“敦田唐氏的唐季充唐大人,学生与他同出自先生门下,得先生举荐,若论起来学生或许要尊一声师兄。然敦田之行,唐氏免不得要折损许多,学生怕…”

“老夫会与唐季充去信一封,此事你无需忌惮。敦田是笼络寒门的第一站,此处不顺利,后患无穷,我们都讨不到好。”

“多谢先生。”

“其实,为师亦有一事嘱托,你务必亲力亲为。”

“先生请吩咐。”

“越尹回到封地不足一月,愈发堕落。你此行的最后一处是司牡,若是查案举证,可谓天时地利。若是可以找到罗氏用心险恶的证据…”

司牡位于立川之北,与其一江之隔正是信王的封地,亦是罗氏的祖地。

“先生,此举似乎操之过急了。”

“他们守在越尹身边,老夫着实不放心。信王刚刚立府,罗氏就接见赠送四名侍妾,他那不成器的舅舅罗泉竟欲将嫡次女嫁与信王为妃,简直痴心妄想。”

“如此,学生定尽力而为。”

谢檀与邹凤元终究已经不是的师生,即便是真正的师生,邹凤元亦不会给予全盘的信任。

各取所需也算是心照不宣。

三月初一,谢檀启程。

公主府,疏梧院。

周渠带着侍从将行礼马车准备妥当,等在府外。

谢檀从书房出来,看到不远处徘徊着的宋旋。

得知谢檀远行的消息后,宋旋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自己,彼此并非真正的夫妻,特来送别与自己的态度颇不相符,然而到了这一天,她还是早早等在了院中。

“照歌。”

宋旋回头,谢檀一身落拓青衫,端凤眼中盈满笑意,生动而坦然。

谢檀的笑令宋旋错觉这一刻发生得理所当然,像极了寻常人家的夫妻送别。

“我是来给你金创药的。”

“为何是金创药?别人远行,家中…不是会送平安符么?”

“谢大人,你足智多谋,怎么会不知道自己最大的弱点是什么。”

“是什么?”

“四肢不勤,总是受伤。所以你要那平安符何用?有金创药保平安才是正理。”

“好,那我就好生收下了,”谢檀接过宋旋手中的金创药,青瓷药瓶还带着暖意:“说起来,你第一次送我的也是金创药。”

平疆初见,他跌伤未愈又被梁仲康寻了个由头责罚,狼狈得很,宋旋就等在书院,将金创药送给了他。

那时的宋旋比现在嚣张得多,也开心得多。

“是么,我已经不记得了。”

“我记得。”谢檀莞尔,从怀中拿出一封信函:“这是留给你的,不开心的时候,可以拆开。”

“这是什么逗人开心的锦囊妙计么?”宋旋随手接过:“我开心的时候屈指可数,岂不是要马上拆开它?”

“照歌…”谢檀拉住了她拆信的手中:“等到非常不开心,才可以拆开。”

“…好。”

“照顾好自己,我走了。”

宋旋低头不语,直到属于谢檀的草木清香渐渐消失在身侧。

“你也保重。”

她对着面前的空气悄悄说道。

三月,春寒料峭,日子倒是一天比一天长了起来。

宋旋已经许久没能接到宋家军的月报,宋苍蒙也未与她商议过任何家事。

她回过两次将军府,与宋苍蒙面面相觑,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宋苍蒙惦念着即将凯旋的宋止戈,不欲节外生枝,面对女儿,始终心怀愧疚。

宋旋则为自己日复一日的动摇与无力而羞耻,宋氏暂时的安稳如同江上寒冰,总有消失那一日,可是日后呢?

她并不知道自己嫁给谢檀那日,新婚之夜,父亲命她交与谢檀的契约是什么。可时至今日,她所看到的宋氏与谢檀之间并无往来,甚至泾渭分明。

宋氏未能带给谢檀任何实际利益,她却不由自主地依靠谢檀…

她被困在这一方天地了。

三月末,冰溪渐融,芳草初青。

宋旋一早醒来,心中烦闷得很,便带着朗月去了理云鬓的玲珑塔闲逛。

今日玲珑塔中来客稀疏,城中许多百姓都聚集在城门处,据说刚刚击退北凉蛮夷的先锋军正在入城,等待论功行赏。

宋旋见过太多次军士们得胜而归春风得意的模样,并不稀奇,也不想去凑热闹。

玲珑塔中模样机灵的小二倒是兴致勃勃,可惜他无暇抽身去围观大军进城的盛况,心头遗憾得很,逢人便打听这会儿大军到了何处,骑着高头大马领兵在前的又是哪位将军。

“打头的自然是宋家军的楚将军,听闻此役军情危机,陛下直接从城郊调兵迎战北凉军。”

“亏得年前宋家军三万大军随骠骑大将军回了都城,否则恐怕这次的危机不能这样轻易解除。”

“话虽如此,但行兵打仗,可不单以量取胜。听闻此次先锋军中有一小将,率十人绕去北凉后方偷袭,烧光了他们过冬的粮草,这才速速阻断了北凉人的攻城之举。”

“那可真是有勇有谋啊,不知此人是何模样。”

“哈哈哈哈,你若好奇,去那城门口一看便知。”

“你这不是故意气我,我若能去,还与你在这里浪费什么口舌。”

“我倒听说,这小将军是个剑眉星目的少年郎,听闻姓宋,想来和宋氏也是有些亲缘的。”

“哪个宋氏?”

“还能是哪个宋氏,自然是宋氏将军府。”

听到不远处的议论,宋旋将手中的一卷古画放回原处,垂眸静止。

朗月不以为然地吐吐舌头:“随随便便一个姓宋的将士就与宋氏有亲缘,宋氏岂不后人遍天下了。”

“宋家军中姓宋的不在少数,这亲缘之说连玲珑塔的小二都知晓,得是何等人物?这几个月我都不曾得到军中的消息,莫非真是什么天纵奇将。”

“小姐好奇么?我们也去城门处看个热闹。”

“我们…”宋旋的不安之感依然萦绕于心头:“回将军府。”

将军府,正厅。

婢女侍从往来穿梭于府中,甚为忙碌,宋旋坐在厅中,看着他们的身影,听着管家亭叔笨口拙舌地解释。

“小姐,将军入了宫,过了午时方能回来。将军不开口,我又怎么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看情形,大家都在准备朝奉祭祀所需,难道今日楚将军打了胜仗,父亲高兴…”宋旋心里清楚,她的猜测牵强得很。

府中祭祀之礼,多为祭祖,与楚将军又有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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