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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馆(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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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宿舍熄灯后,我在小台灯下奋笔疾书。

第二天没早课的缘故,宿舍五人走了俩,据说结伴直奔网吧了。剩下三个,一个是约会刚回的舍友,一个是懒得出门的陈宇,还有个是魂不守舍的我。

我绞尽脑汁挤出了一篇情况说明,仔细一数却发现字数不够。

“这看着像一百字么?”我把纸举远,认真观察。

陈宇在刷着牙,闻后凑近看了一眼,“唔拧。”

我:“啥?”

他把牙刷拿掉,“不行,你这一面都没满。”

我欲哭无泪地倒在桌上,“但我是真的想不出来了。”

舍友听见我们的对话,有些奇怪道:“你为什么不把之前的抄上去?”

我一听,更郁闷了。这个法子对付其他辅导员还成,独独不能用来对付老魏。

之前我有段时间以网吧为家,检讨都是一式十份地准备着。

第一次还好,第二次去办公室时,老魏把我喊住,让我等一等。

然后他掏出了我上一次的检讨,字字对应,分毫不差。

将两张检讨平铺在桌上后,他对我露出了一个和蔼的微笑。

……

我越想越无奈,这老魏是上学时受刺激了还是怎的,怎么动辄就罚情况说明或者检讨。

写就算了,回回到他跟前还得解释一遍你写了什么。

我苦思冥想,最后只得再次重申以后开会绝不走神,还在末尾附赠了一首诗,以示决心。

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老师说啥我记啥,安静如鸡不找茬。

总算努力填满了一百字。

……

等我收工洗澡出来,陈宇和舍友已经上了床。我这澡洗得心不在焉,我想到一些东西,总觉着不对劲。

舍友正在被窝里热火朝天地熬着电话煲,不便打扰。

我想了想,上床时扯了扯同侧陈宇的床帘。

陈宇没睡,声音从里边闷闷地传出来,“嗯?”

我索性掀开床帘钻了进去。

他被我吓一跳,整个人都往里边缩了下,而后他反应过来,怒了:“刘于渊你有病啊?”

我盘腿坐下,自顾自地盘地开口:“我刚刚洗澡老想着一个人,越想越觉得奇怪。”

“谁?”陈宇狐疑道,“又是那什么陆归璨?”

这次还真不是,我摇头,“是老魏。”

随即我看见陈宇的脸色以可见的速度绿了。

他难以置信地瞪大眼,“谁?”

我反应过来,“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松口气,“哦,那你想说啥?”

我说:“你不觉得他很奇怪吗?我现在才想起来我每次的检讨他好像都记得一清二楚,而且我犯了什么事他都能念叨半天……”

我越想越是这么回事,身子也坐直了些。

“我们院怎么说也有一千多人,那么多份检讨,就独独记着我的。他是不是太关注我了,都有点不寻常了,他不会……”

陈宇听得直皱眉,一把打断我,“你想太多了。”

我:“我没有!”

我一拍大腿,“对了!他今晚还问我手机是不是丢了!你说他咋知道的?”

“看你手机知道的呗,谁想不开会去用个卡得要死的古董机。”陈宇翻了个白眼,“这么和你说吧,现在是辅导员关注你,你再加把劲,过阵子院长就来‘关照’你了。”

我:“……”

“所以真的是我想多了?”我怀疑道。

“真的,你想多了。”陈宇言之凿凿地说,“陆归璨是弯的老魏都不可能是弯的。”

我一听又不乐意了,“陆归璨怎么不能弯了!”

“那你加油拗弯。”陈宇把我推出去,“记得帮我塞好蚊帐。”

我躺回床上,却是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酸溜溜的。

陆归璨到底是个直的,和我不是一个世界的。打见到陆归璨第一眼,我就知道和对方最大的困难便是性向。原先我是抱着纯欣赏的态度,可几日下来,每晚闭上眼,我脑海里全是陆归璨。

有第一次见到他时,对方那张出类拔萃的脸;有宣讲会上对方眉飞色舞的模样;还有湖边那会,对方的脸是不清不楚的,那温柔的嗓音却清晰得很。

我当然知道陆归璨有多好,也知道自己和他差了多远。正因为他好,我难以忘记;也是他太好了,贪得无厌回回靠近后仍想再近一步。

人啊,都是尝到一点甜头,就忘乎所以的。

我深深地叹了口气。

一点甜也是甜,在还能尝到的情况下,我不介意多占点“小便宜”。就算结果会是以卵击石般的惨,至少在此之前我还是快乐过的。

这么一想,我释怀了不少,几日来的纠结也忽地消失了。

舍友讲话的声音停了,大宇打游戏的动静也没了,空气静寂无声,只有我的心跳声一下一下的。

我摸出枕头底下的手机,打开微信,盯着那个雪白的头像发呆。看着看着,不知不觉便入了梦乡。

……

夜里思量颇深,以至手机忘关。

翌日一早,像是为了发泄自己被忽略的愤怒,小手机罢工了。在我“千劝万劝”之下,它勉勉强强重新开了机,却在点开微信那刻,白光一闪,而后黑屏。

这意味着我和陆归璨之间的晨间问候中止了。

一天之计在于晨,早间无问候,午间没话聊,晚间见不了,男神追不到。

老人机来这一出,意味着我们连尬聊都做不到了。

沟通是人际交往最重要的一环,原先想着见不了面还有微信,聊着聊着也能日久生情。

这下可好,微信这招也没了。

交情况说明时,老魏一如既往地唠叨。我魂不守舍,一颗心和一双眼都在我的小手机上。

“刘于渊!”片刻后,老魏忍无可忍地提高音量,“我和你讲话你听见没?”

“听见了……”我回神,又赶忙补充一句,“但是没听清。”

直接抹灭了他让我复述一遍的机会。

辅导员眼神复杂地瞅了我一会,最终竟是什么都没说,伸手一指让我回去上课。

老魏的确有些怪,但我没心思考虑别的,只希望手机快点恢复如常。

就这么熬了几天,老人机依旧不见好。我急得不行,一天晚上逮住了刚要出门的舍友。

“你们宣讲会的日期定下来没?”我像个土匪一样地勾住他脖子,“两周都要过去了,再过一阵该寒假了!”

舍友被我勒得挣脱不开,无奈道:“群里没说!”

我口吻严肃地说:“你可以问一下啊,你交了那么多钱,总不能浪费吧?”

舍友:“我。”

“我去也一样的,”我认真分析给他听,“而且我们一个宿舍,我听了四舍五入也是你听了。”

他一脸无语,“什么歪理?”

我哀求道:“真理真理,算我求求你了,帮我问问。”

舍友被我求得没法,只得掏出手机,当着我面打开了微信。

他动动手指,突然想起什么似地抬头。

“刘于渊,你不会看上什么人了吧?”

对方猜得正准,我当即语塞。

舍友见状,邪笑道:“说中了?谁啊?你告诉我,我这群里有所有成员的微信……”

我:“不是!”

“真不是?”他狐疑地看向我。

“真不是,是我请你吃饭!”我举起手发誓。

我的确没撒谎,毕竟喜欢的人不是同学是老师。

陆老师。

这下舍友信了,但仍觉着奇怪,“那你这么积极做什么?”

“呃,打发时间。”

舍友看我的眼神更奇怪了。

说多错多,我忙道:“你快点发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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