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1/2）
赵卫东缓缓坐到了床边，就看到小女人那好像在水里浸过的双眼, 软软地看过来, 嘴角带着笑，也不知道在笑什么, 笑得一双眼睛亮闪闪的, 跟两颗眨眼的小星星一般, 小模样，简直是勾到了他的痒处。</p>
他稀罕得不得了, 没话找话，“笑什么呢？”</p>
问话的功夫，修长的手指, 已是忍不住地摸上了她的下巴。软软的, 滑滑的，简直像是香膏做的。他一摸, 那就舍不得收手了。</p>
林秒是那种一喝酒, 就犯憨的人, 不吵不闹，乖得跟个小娃娃似的，就知道笑。她撒娇般地拿自己的下巴去蹭他的指头，乌溜溜的双眼, 继续眯缝着, 渐渐成了月牙。</p>
这小模样, 勾得他越发心痒难耐。</p>
他凑近了, 在她唇上落下了轻轻一吻。抬头看她的时候, 她还在那儿笑。笑得眉眼弯弯，笑得小脸酡红，笑得红唇也在发着光，这根本就像是在邀请嘛。</p>
他重新凑了过去，贴着她的唇，逸出一声沙哑的低喃，“到底在笑什么呢，你再这样，我可就不客气了啊。”</p>
男性的呼吸，热热的，吹在她唇上，好痒。她忍不住抬手，用手背蹭了蹭唇瓣，却不知道，不知道轻重的手劲，却将那一方唇瓣，蹭出更加红嫩的色泽。</p>
他一时看呆了，双眼都有些发直，迷惑在那妖娆的红之中。却见那红唇张开，一上一下开合着，在懒懒的笑声流泻中，娇软的女音，慢悠悠地扬起，透着憨气。</p>
“我……我没笑啊……”</p>
强自辩解着，半眯着眼的女子，说着任凭谁听了，都会忍不住发笑的话。</p>
赵卫东笑了，被她逗乐了。原来，他的小妻子喝醉了，是这个样子的啊。但下一秒，他却笑不出来了。</p>
那笑，就那样凝在了他的嘴角边。他的瞳孔猛地一缩，目光闪烁着，透明的水汽，也犹如渺渺雾气一般，在他眼中，团团升起，只因为他的小妻子说——</p>
“……我要……要你笑呢……赵卫东，过年了，你……你要笑呢……别难过啊……不……不还有我吗……爸爸妈妈不来……有……有我啊……我也是你的……你的家人呢……会……会陪你一辈子……一辈子的……你有我呢……有我呢……”</p>
原来，他的难过还是被她给看在眼里了啊！虽然初初难过后，他迅速转移话题，和卫西推杯交盏着，言笑晏晏，表现地很是无所谓，可是那心里的难过，还是会像是爱捣蛋的小蚂蚁似的，时不时探头，在他的心上咬上一口，让他被咬到的地方，涩涩地发疼！</p>
何至于呢，那是他的父亲和母亲啊，而他，是他们的儿子啊。何至于，连过个年，都如此生分。二老哪怕是自己不愿意过来吃年夜饭，但是让家里的孩子过来，叫他过去，陪二老喝上一杯酒也行啊，何至于，连稍微在一起坐一坐，都成了一种奢望。</p>
他自以为应该很好地藏住了那份失落和难过，可原来，依旧没有逃过她的眼啊。</p>
这个明显已经醉了的小女人，连自己笑没笑都分不清了，却还惦记着让他笑，这该是怎样的关切！怎样的柔情啊！</p>
她……心里肯定有他的吧。纵使，她一次次躲着他的求欢。可是在醉了酒，在这最不设防的时候，她却安慰他，让他别难过，发自内心地告诉他，她是他的家人，会——陪着他一辈子！</p>
这该是最动听的告白了！</p>
酸涩的心潮中，猛地就卷起了甜蜜的龙卷风，以摧枯拉朽之势，强硬地将那份热带甜蜜，带到他心湖各处，让他全身都泛起暖来。</p>
对啊，难过什么呢，会陪着他一辈子的，是她啊。最终陪着他走过漫漫人生路，一起携手终老的，也是她啊。他有她了啊，有她了啊……</p>
突然的满足，莫名地让他的双眼潮湿了。</p>
他嘴角一翘，忍不住带出笑意，重新托起女人那可爱的下巴，沙哑地轻叹：“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啊？”</p>
到底是不满足啊，这样陪着他一辈子的话，如果是清醒的她说的，该是多好啊。</p>
她依旧吃吃笑，像只爱撒娇的小猫儿一样，就着男人粗粝的掌心，轻轻地用自己的下巴蹭了蹭，似醉非醉地接着：“知道啊……嘻嘻，笑啊……我要你笑呢……赵卫东……要笑……我……我陪你……笑……”</p>
那吃吃的小模样，多迷人啊，看得他的心都热了。</p>
那娇软的小声音，多动听啊，听得他的身子都软了。</p>
这一刻，伴着眼底的些许潮湿，他的眼神温柔到了极致，而同时，眸心正中的那一点，也黑到了极致。</p>
他想，他再也无法忍耐了。</p>
在这个可爱的小女人，无心却也有心地对他吐露了要陪他一辈子的话之后。</p>
可能是有些乘人之危，可谁让，她是他的妻子呢，又谁让，她是如此可爱，如此迷人，又如此招人呢。</p>
轻轻捧住那因为醉意而染着酡红的小脸，他低下了头，轻轻地封住了会说出甜蜜得让他脑袋发晕的情话的小嘴，继而在感受到软到似乎会化在他嘴里的娇嫩之后，他的吻，一下凶猛了起来……</p>
窗外，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仿佛是在迎合着这份热情，在这个人人都宣告和祈求来年丰收和火旺的日子，也在暗暗为这一对跨越时光的情侣努力鼓掌……</p>
东良村的鞭炮，放了一宿，他便缠了她一宿，控制不住，也根本不想控制。</p>
因为，她是他的！</p>
*</p>
林秒头晕脑沉地缓缓转醒的时候，都已是新年第一天的下午。</p>
有些人酒醒之后，不记事；有些人酒醒之后，则能将事情给记得清清楚楚。很不幸，林秒属于后者。于是，光溜溜地窝在被窝里的她，整个人像是一尾煮熟的虾似的，蜷缩了起来，绝不承认，后来主动缠在男人身上，这样那样，太过乱来的，是她！</p>
“天呐……”</p>
她捂住了自己的双眼，咬着唇，暗暗呻A吟，觉得实在是没脸见那个男人了。</p>
等赵卫东用胳膊肘将门给撞开，托着托盘，端着两碗面进来的时候，她的确做到了自己的所想，拽过被子，就将自己的小脸给埋在了被窝里。</p>
装死！</p>
跟鸵鸟似的！</p>
赵卫东看着，嘴角就是一翘，心里的喜悦，自打他醒来之后，就一直咕噜咕噜地冒着泡，从未停歇过。现在见她这小模样，心里的笑意就跟掺了蜜糖似的，甜得都能让人发醉，也能让人上瘾。想想昨晚的一切，他的身体依旧是燥热的、骚动的，但是，更有一种无法用语言描述的温情，在他骨子里缓缓流淌着，让他这一刻的心，柔得不可思议。</p>
深邃的双眼，不知不觉中，也是温柔到了极点。</p>
他将托盘放到了桌上，拄着拐杖，来到床边，嘴角挂上一抹戏谑，手上也是强势地一把拽开棉被，好露出那张娇嫩的小脸，但带笑的声音，却染着一夜放纵之后的沙哑和性感，特别温柔地哄着。</p>
“秒秒，肚子该饿了吧，给你煮了点面条，快起来吃吧。”</p>
她现在听到他这说话的声音，都会觉得脸热呢，更别提去看他的脸了，下意识揪住被子，继续去蒙自己的脸，娇羞地扔下一句——</p>
“不要。”</p>
她的声音，也略带沙哑，诉说着别样的暧昧。他想想她猛地爆红的脸蛋，以及拉扯棉被的时候泄露的点点春光，心中有玩味，也有得意。</p>
他吓唬她，“不起来，那我可就上床陪你了。”</p>
那怎么行！</p>
她慌了，呼地一下主动拽开被子，双手将棉被给按得死死的，拿眼瞪他，“你上床干嘛？”</p>
他一夜纵情，此刻已经深知“恬不知耻”会获得如何丰厚的回报，所以厚着脸皮，大大咧咧地回她，“当然是做那种事。”</p>
这般坦诚的无耻，都让她无语了。</p>
好半晌，才面红耳赤地吐出三个字——“不要脸！”</p>
但实则，就是铁皮葫芦——外强中干，气虚得紧呢。</p>
他呵呵笑，被她给逗得不行。伸出大掌，随意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瓜，他也不逗她了，“跟你开玩笑呢，快起来吃面条吧，一定饿坏了吧？”</p>
温柔的口吻，太让人没招了。不知道她最吃不得别人的软呐？</p>
她扁了扁嘴，顶着羞红的脸，还是打算在听他的话之前，稍微控诉一下。</p>
“昨晚上，你怎么能这样呢！”</p>
他一听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但也不回她，只是将她的衣物拨拉了过来，示意她先套上。反正这种事，糊弄过去之后，就一回生两回熟了。他这心里精着呢。</p>
她也没指望他真的能回答，瞪了他一眼，示意他背过身去，窸窸窣窣地套起了衣物。套到一半，全身酸痛，加上一出被窝，那冷空气就往身上钻，冻死个人，她犯了脾气，随意套了一下，不穿了。</p>
“就在床上吃吧。”</p>
她懒懒地说。</p>
他虽然背过身，但耳朵听得明白。听到她低呼、哎呦的，很快就猜到是怎么回事，老脸也跟着发热。现在听出她的情绪有些低落，自己也跟着有些不开心。</p>
“弄疼你了？”他闷闷地问。</p>
他一软，她就更软了，眼神躲闪着，低低地“嗯”了一声。</p>
他赶紧道：“你先吃，吃完了，我给你揉揉。”</p>
“不要呢。”那多不好意思，而且，她现在全身敏感得厉害，哪能再让他碰呢。</p>
他却很突然地一下凑了过来，英俊的面庞，都要贴上她的脸了。</p>
她再次脸热，下意识往后躲闪，但是他的大掌，却迅速地一下扣住了她的后脑勺。</p>
“干嘛？”</p>
慌乱，让她的口吻显得有些生硬。</p>
他目光一闪，强硬凑到她耳边的时候，她还躲着呢。但是，当他在她耳边低喃，说出那富有魔力四个字之后，她瞬间就像是被人触摸的鲜花一般，羞答答地垂下了脑袋瓜，脸庞爬上了一抹绯红，犹如晚霞般迷人。</p>
他说——“我喜欢你！”</p>
情侣之间，惯常会有的话，但大概是个恍若钢铁铸造的男人第一次说，又是在那样的亲密之后，突然就让这四个字显得那样的与众不同起来。她小女儿般，有些羞、有些恼，还有点七上八下，感觉似乎有些无处安放的心，这一刻，突然就稳了。</p>
她还是有些羞的，但是这会儿的羞，和刚才的羞，却又是两种不同的感觉了。</p>
恼，已经变得很淡很淡。倒是甜蜜，就跟麦芽糖似的，越搅越多，越搅越是缠人，甜的，让她克制不住，眼里、嘴角，已是悄悄爬上了笑。</p>
甜蜜的笑，是会传染的。</p>
他看着，心里难得的那点不好意思，一下被他给踹飞了，也跟着，脸上重新带上了笑。</p>
她虽然没有回他，但这花一般的模样，也是很好的答复。他看明白了，这次也不再刻意等待，而是站起来，小心地将一碗面端到了她的面前，示意她赶紧吃。</p>
她点点头，连回他的那一声“嗯”，都是带着无尽羞意的。</p>
她明白，身边这个大块头，对她来说，真的是不一样了。</p>
她……大概也是喜欢上了他。因为，喜悦，是瞒不住人的，更瞒不了她自己！</p>
这些日子的点点滴滴，他的无声鼓励，他的默默支持，以及她说什么，他都相信的态度，包括有时候她做出一些事情，没法解释，也懒得解释的时候，他根本就不问，直接配合的包容，都在不知不觉中，让她更加地依赖他、相信他，把他看作自己在这个重生的时代中，最亲密的战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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