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4 章（1/2）

莫逊之只得点头, 忧愁道：“远之, 你这……到底……哎……”

他担心莫远之此去凶险, 不住叹气，倒是莫远之笑了笑道：“大哥, 如今这样，已比我料想的好多了。今日那朗大人根本不是要杀弟妹，只是做个样子给我看，好让我知道陛下是多看重我的。”

莫逊之揣摩了一番, 沉重扶额道：“罢了，我此时心里乱，也想不了什么，咱们明日再说。”

莫远之又送大哥大嫂出门, 看他们的马车走得远了，才转身勾住常若凝手，轻声道：“今日你想做什么我们便做什么，其余的事都等明日回来再说。”

常若凝琢磨了一番，丢下了一句“那你在这儿等我”，便飞身往后院长乐轩而去。

她是抱着一个大包袱回来的，又一脸高兴地拖着莫远之去了门外，将包袱里的一块地毯铺在桃花树下, 正对着门前小溪, 再拿出了茶具零食棋盘, 拽着他坐在地毯上才道：“今日不冷不热, 咱们什么也不做, 就在这儿下棋看风景。”

莫远之笑着点头，背靠着树干坐好了，又拉她在自己腿上躺着，低头揉着她耳垂道：“好，都听你的，咱们就过一天什么也不干的日子。”

常若凝热烈地点点头，欠起身啄了一下他唇，又躺回他腿上，对上他温情脉脉的目光问：“你还记不记得当年你为了救我，两只手都受了伤，连筷子都没法拿的时候？”

“嗯。”莫远之点点头，“我借着养伤，在你家山下的镇子上住了好几日，其实每日都在盼着伤好得慢点儿，好引你来看我，喂我吃饭。”

“我那时也天天盼着你伤好得慢点儿，还问过我三哥有没有什么药，抹了能让伤口不愈合，却又不会留疤的，还被三哥一通骂，说哪儿有这种奇怪的药。”

莫远之将手掌摊开给她看：“还是你三哥给的药有用，倒真是一点儿疤都没有留下。”

她拉住他手，“那是因为你手上的伤都是被缰绳磨破的，原本就浅，再深一点儿可就不管用了。”

莫远之头靠在树干上，悠悠叹气道：“那时的事感觉就像在昨日，怎么这么快便十多年过去了？”

“是啊……”常若凝看着天边飘过的浮云，一时陷入了思绪万千中，终究还是没忍住问：“远之，你说那圣旨……到底是皇上真的想见你，还是……还是圈套啊？”

莫远之望着远处的青山，无奈道：“不管是真想见我还是圈套，都非去不可了。你也看到了，他们今日想杀谁便可杀谁，我若不去，岂不是连累大家？”

常若凝也无声叹气，她自然明白这事身不由己，如今形势正如莫远之所说，不是又来了一批杀手找他，已然是比预料中好些了。

她想想又道：“哼，可是那个皇上什么的，也是好生讨厌，若不是他无能，你怎么会一次又一次地被歹人所害？这会儿又绕着弯子地要见你，谁知道会不会又被他坑了呢？还有那个皇后，她当年害死了公主，派人在西域路上偷袭你的一定也是她，那谁知道她回头会不会又害你啊？”

“好了，别说此事了，你不是说了今日什么都不要做吗？那脑子也不要转才是。”莫远之不想让她再琢磨此事，便从她拿来的零食里挑了一块小鱼干咬在齿间，脑袋凑到她眼前问：“吃不吃？”

常若凝自然马上坐起来，将那块小鱼干咬下一半，又吻住了他不松口。

这无所事事的一日过得分外写意漫长，除了长天淡云，溪水鸟鸣便再也没有人来打扰他们了，那诸多事端仿佛都被抛在了身后，好像全不存在似的。

第二日便是中元节，城中的习俗是要在晚饭后在护城河边放水灯为逝者祈福的，莫远之下午便与常若凝进城了，跟大哥又在书房中聊了许久。常若凝则被大嫂领到城里，也不管用不用得上的，买了无数吃的用的，几乎想将每家店都搬空，回头好给他们带走。

大嫂一直唉声叹气，泫然欲泣地嘀咕这若是去了京城得有多少勾心斗角，也不知当年害他之人会不会变本加厉，既怕莫远之身子吃不消，又担心常若凝捅什么篓子，不断叮嘱她要千万小心，不可肆无忌惮，行差踏错。

反倒是常若凝安慰她道：“我会好好照顾远之，他也会好好看着我不要乱来，我们俩只要在一块儿，便没什么好怕的。”

大嫂思量了一番，倒也觉得她说得极是，感慨道：“也是，你们俩一个聪明能干，一个武艺高强，倒真真是天生一对。”

四人晚饭后便去了护城河边，这晚因为城里家家都出来放水灯，河边直挤了个水泄不通，从离河老远的地方便得开始排队了。

常若凝与莫远之挤在摩肩擦踵的人群里，不禁有些担心地抬头看他神色。

他近来不知为何精神极好，这忙了一整天了也未见疲色，只小心地护着怀里的两盏琉璃制的水灯，一言不发地看着前方缓缓挪动的人群。

她知道他此时是再难受都不会皱一下眉头的，于是便贴紧了，拿一只手环住了他腰，搂着他一块儿往前走。

好不容易排到了河边，几个人刚一站定，后面便有人挤开人群，推推搡搡地到了前面，叫了一声“大哥”，又怯怯地叫了一声“二哥”。

莫违之也抱着两盏纸做的水灯，厚着脸皮呵呵一笑道：“你们怎么也不等等我，倒害我这一通找。”

莫远之尚未接话，莫逊之便已怒道：“你还知道来？你夫人昨天做了什么事儿你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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