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0 章（1/2）

“这……”玲珑想了想道，“姑爷这也不是病, 而是毒。虽说京城的大夫应该本事大点儿, 怎么着也能让他比现在好点儿，但若是毒不能解, 只怕还是治标不治本。”

常若凝苦笑, “能治标也不错啊。”

她无力多说, 只将药碗还给玲珑，又叮嘱了两句, 便匆匆回房了。

常若凝平时从未服过这安神之药，偶然一吃竟效果奇佳，纵然她心里再多思索, 却一躺下便黑沉沉地睡了过去, 连梦都没做一个，自然也不知道身边之人是如何难受至极, 夜不能寐, 甚至都不敢辗转反侧, 生怕吵醒了她的。

第二日早晨莫远之等到常若凝先起身下床练功去了，便立即叫来了莫纯，让他拿来纸笔，自己坐在床上写了封信。

那是写给他当年的先生孙宗儒的。

昨日常若凝跟他说完那事后, 他便深知自己只怕无可避免地要被卷入从未涉及过的朝堂之争, 又全无半点背景依凭, 便拜托孙先生替他搜集近二十年来的朝廷邸报, 希望从这传递朝廷政令、官员任免迁调、臣僚奏议的传抄文书中, 好歹也拎出些有用的只言片语，不至于如堕雾中，不辨方向。

“若是孙先生问你，我为何要搜集邸报来看，你便说是我听说明年朝廷要重开武举，便想替常家先做些准备，知道些朝中人事近况也是好的。”莫远之吩咐莫纯道。他极不愿将孙宗儒也卷入自己的身世一事中，只得先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瞒住孙先生了。

莫纯拿着封好的信出去了，莫远之自己便又靠了回去，阖上双眼默默装睡，待常若凝回来了便与往常一样，任她名曰按摩实则撩拨地揉捏一番，再更衣起床，平静似水地开始新的一日。

两人极富默契地一块儿装着心宽愉悦的样子，只字不提伤感的事儿，成日里只顾嘻嘻哈哈打情骂俏的，一时间仿佛又回到了去年他毒还未发，伤又痊愈，身轻气爽之时了。

莫远之从未提起过身世之事，每日里连惆怅恍惚都未曾有过，正常得简直如同彻底抹去了那日之事一般，反倒精神焕发了不少，看着竟似乎没有原先那般虚弱了，常若凝便自我安慰只要像藏起那块墨玉佩一样，将那些隐秘黑暗的事深埋起来，一切便都会相安无事了。

半个多月后收到了一封常彦腾从西境写回来的信。那夜蝰之毒在西境守军中曾是大名鼎鼎、令人闻风丧胆之物，其制法、解法更是一贯只有国王本人世代相传的，其余人等一概以为此毒无解。

常彦腾与镇西都督闲聊时得知，有传言道，前高昌王是个忠厚坦荡之人，他为了两国修百年之好，曾经将所有夜蝰毒液的炼毒、解毒之法全部誊抄成文，当做陪嫁，与自己妹妹高昌公主一同送入了大齐宫中。

常若凝看到这封信便百感交集起来，只怕给莫远之下毒之人正是从这陪嫁之物中找到了制毒之法，竟又宿命轮回般地用在了他身上，不知若是先高昌王与高昌公主知道了此事，该当是何等的肝肠寸断？

但她见这毒竟然还真有解法，不禁还是有些高兴，可莫远之看了这封信也只是冷冷一笑，将它收入了书柜之中，她便也一时不敢再提了。

莫远之也坚持不肯让她将他身世一事告诉常彦腾，只道他在西境应当已是焦头烂额，不愿让他多添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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