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7 章（1/2）

常若凝也觉得此事说出来愈发透着股不可思议, 于是接着小声道：“甄贵妃见我那次便特意提到了你这玉佩, 当时我……我只以为她是心里记挂着你, 可后来看到青容那块一模一样的玉佩时，便觉得哪里不对了, 后来越想越觉得你跟你大哥和三弟诸多不同，然后清明那天咱们不是碰到一个堂婶吗？我把她找来打听了，当年是她相公在戈壁路上捡到你的，她虽然有点儿稀里糊涂的, 但说到此事的时候还挺清楚，我觉得这事也不是她能编出来的……”

她不敢再说太多，只怯怯地看看他，凑近了贴过去。

莫远之一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说, 这时又看了几眼那两块玉佩，缓缓靠回去闭上了眼。

常若凝半点不敢松懈地盯着他看，生怕手下他的心跳一下子就乱了。

他沉默片刻，忽然又闭着眼睛苍凉一笑：“我终于不用夜夜思索，我一个普普通通的商家之子，为什么会这么遭人恨了。”

“远之……”常若凝将他一直攥在手里的玉佩抽出来放在一边，抬手勾了勾他颊边散落的头发，又轻声道：“你从来都没做错过什么, 是……是你命中注定要遭人忌惮, 是有人无论如何见不得你活着。不过现在没事了, 咱们知道了, 便更有防备了, 不管是谁想来寻你麻烦都没那么容易，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莫远之睁开眼睛，抬手摩挲着她脸颊，目光中全是温柔：“嗯。我是谁又有什么要紧，我只要仍是常若凝常大小姐的相公便成了。”

常若凝竟被他说得扑哧一笑，握住了他手道：“那当然啊，你这辈子是别想做别人的相公了。”

莫远之点点头，又平静无比地看了她一会儿，好像刚才不过是聊了几句家常琐事，接着便道：“咱们把这玉佩收到内库里去吧。这么宝贝的东西，岂不得妥善保管？”

常若凝“嗯”了一声，扶着他起床穿衣，一人拿出一把钥匙，推开了书柜后的暗门，再连开两道铸铁厚门，进了小小的内库。

常若凝还在点着壁上的油灯，莫远之已熟门熟路地摸黑打开了墙上正中间一个抽屉，压低了的声音被四周的铜墙铁壁弹得有些悠远：“咱们家还有一对墨玉麒麟，也是你当时从高昌带回来的，便将这些墨玉的宝贝放在一块儿吧。”

常若凝半天也没能点亮油灯，还在纳闷不知是不是灯芯出了毛病，便随口应了一声“好啊”。

莫远之犹在漫不经心地说着：“当日赵先生曾劝我将这对麒麟献给知府，好让他做寿礼送给太子殿下。我还道这对麒麟是人家制玉师傅的一番心血，是许了愿要送到一户和睦人家去的，万不可送到那最是无情的帝王之家……”

他说到这儿戛然停了，常若凝正在与油灯抗争，听得四周一下子安静万分，一时间也愣了愣，刚反应过来转身探了半步，一声“远之”还卡在嗓子眼儿里，便听见“咚”的一声闷响。

她动作再神速，在这黑黢黢一片的内库里也没法施展，待她抛下手中火折，不辨方向地两步奔过去时，莫远之已经毫无知觉地晕倒在地上了。

地上原本只有星星一点红光的火折此时也滚灭了，常若凝一面蹲下来，在慌乱中探到莫远之身子，一面已经魂飞魄散地高声大叫：“莫纯！来人！快点儿！”

门外传来慌乱散碎的脚步声，常若凝先沿着莫远之腰寻到了他胸口，探得他心跳此时已全无章法，飞突两下便又急停一会儿，忙又对着内库大门喊道：“先去拿药！雪霁丸！在床头的药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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