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0 章（1/2）

常若凝也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见他面色虽然苍白，但倒颇为平静，没她担心的那样憔悴不堪，又探得他脉搏虽虚浮了一些，却还算稳定, 便努力一笑问：“怎么这么晚不睡？还开着窗？当心着凉。”

莫远之似乎没听见她问的话, 只是又叫了一声“阿凝”。

常若凝见他榻边的小几上放着一盒治烧伤的药膏，便又问道：“今晚是不是还没换过药？我帮你换吧。”

她一面说, 一面伸手将他袖子卷了上去, 露出裹着纱布的小臂。

他瑟缩了一下, 终究还是没有躲开，只是低声道：“伤口不好看, 你别哭。”

常若凝点点头, 尽力轻柔地将纱布一圈圈松了开来。

房里虽只有月光，但她还是看清了他手臂上一片鲜红狰狞的长长伤痕。

她极力忍住泪, 用指尖挖了一点儿药膏, 一点点小心翼翼地抹了上去。

“还疼吗？”常若凝抖着声音问。

“不疼。”莫远之摇摇头，漠然地看着她指尖动作。

“这药好了不会留疤, 只是要勤换。”常若凝一面吹着他伤口, 一面将药抹好了, 又换了新的纱布裹好，再将另一只手臂也照样换好了药, 才把双手擦净了, 轻轻探进锦被底下。

天气虽刚入秋不久, 房间里已点着暖炉，那颇为厚实的锦被又将他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的，饶是如此，他还是全身冰凉，毫无半点生气。

莫远之低着头，一言不发地由着她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

常若凝摸完了吸吸鼻子，“散功的时候……我娘对你凶不凶？”

他默默地摇头。

“你现在感觉怎样？”

他沉吟片刻，才答道：“不知道。”

“不知道？”常若凝皱眉问，“怎么会不知道？”

莫远之的眼神变得迷惘了一些，声音也飘忽了一些：“没有疼。没有难受。没有感觉。好像……整个人都不是我自己的了。”

常若凝喉头哽咽，“没事的。我原来听我娘说，中了她融雪功之人，内力便如同雪入热水，消失殆尽，虚弱一些是理所应当的。不然你以为我爹爹怎么会那么怕她？”

她心里难过，便掩饰着站起来，探出身子越过他，伸手关了窗户道：“夜凉了，别看月亮了。”

房间里霎时陷入一片浓黑，她重新坐回去，摸索到他肩上，将刚才被自己弄散了的锦被从上到下都掖好了，隔着被子搂着他腰问：“是三哥不让你躺下睡吗？”

“嗯。他说虽然现在我已经没有内力了，但是这毒已经发作过了，以后会怎样还说不好，让它远离心脉比较稳妥。”

“那……那你以后都要这样睡觉？我岂不是都不能像原来那样抱着你睡了？”常若凝低落道。

莫远之没有回答，黑暗中他的呼吸声都微弱极了，仿佛整个人都要融化在这夜色中，消失不见。

常若凝自觉懊悔，不知是安慰自己还是安慰他，只是对着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轻声道：“没事儿，我握着你的手睡也是一样。”

莫远之还是没有出声，沉默了许久才道：“不早了，你回去睡吧。我也有些困了。”

“哦。”常若凝见他萎顿的样子，虽极不情愿，却又不想耽误他休息，加上自己也手软脚软浑身无力，只得点头应了，又没忍住问：“你什么时候能搬回房里？”

他思考了一下，“等你伤愈吧。”

“好吧。”常若凝微叹了口气，她肋骨上的伤虽不严重，但要完全好了，只怕还得十来日。

“你好好歇息，明日白天我再来看你。”她沮丧地将手从他腰上撤了回来，低头刚要站起来，他却忽然伸出手来，直接勾住了她的脖子。

“阿凝……”莫远之虽一直尽力在收敛心神，可这会儿只叫了一声，便再也按捺不住，颤抖着吻住了她。

常若凝立刻重又搂住他腰，含住他嘴唇喃喃地道：“我在、我在……我好想你……我好怕……”

她说着便没忍住轻哼了一声，莫远之呼吸登时急促起来，另一只手搂住了她肩膀，坐直了不管不顾地用力吮吸她的气息。

常若凝二话不说便撩开锦被扑进他怀里，紧紧地贴了上去，双臂牢牢地环住了他腰，虽肋下有些隐隐作痛，却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顾着含住他的嘴唇辗转厮磨。

刚吻了片刻，常若凝突然觉得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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