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8 章（1/2）

常若凝又盘问了他好一会儿, 见他始终颠来倒去就是这些说辞，头既不敢抬，人也瑟瑟发抖，不知是吓的还是冻的，心知也问不出来什么了, 便将常章拉到一边问：“师兄, 你觉得如何？”

常章冷静道：“看着倒不像什么坏人。只是咱们这里偏僻，他怎会误打误撞走到这里来？倒确实蹊跷。”

常若凝点了点头, “我也觉得。”

两人商议了一番, 常章回头从怀中掏出一点儿散碎银两, 递到那少年面前道：“这边没什么野物，纵然是有, 只怕你也捕不到。我这儿有些散碎的银子, 你拿着，买点儿吃的回去吧。”

那少年扑通一下便跪倒在地, 大声说了好几遍“谢谢”, 激动得眼泛泪花。

待他走出去了几步，常章才对身边一个师弟道：“你跟着他。若他真是回了家, 他家里的景况又确实如他所说, 那你便再给他点银子, 好生安顿了。若是他去了旁的什么地方，你便小心跟着, 回来禀报便是, 不要轻举妄动。”

那师弟依言去了, 常若凝看着那少年瘦弱的背影渐渐远了，却也心神不宁，全没了什么捕蛇的心思，对常章道：“师兄，刚才我看你们找了半天也没见到蛇洞，不如今日先回去吧。”

“好。”

“等等。”常若凝刚要迈步，忽又想到一事，走到了那少年方才趴倒的位置蹲下，往自家方向看了看。

莫宅被山势掩映着，从这儿只能看到一个大致轮廓，想看清宅里的景况是万万办不到的。

她虽放下些心来，但又想到不知他在这山中待了多久，被她发现之前又是在哪儿猫着的，便仍是有些忧虑。

几个人缓缓往回走，不料刚走到一半，忽听到草丛里一阵希希索索之声，常若凝飞快从怀中摸出一枚竹镖，想也没想，便朝那声音来的方向射去，只听得“卟”的一声，竟被她无心插柳，钉住了一条细蛇。

常章奔过去查看了两眼，高声叫道：“师叔！只是普通草蛇，没毒！”

他说着便拎起蛇尾，三下两下便抖散了那小蛇的骨架，将死蛇装入了竹笼之中。

常若凝一笑道：“居然没有空手而归。”

常章道：“只是今日只见到了这一条蛇，山上是否还有其他毒蛇，还是不大好说。改日还得再来。”

常若凝点头，“改日你们自己来吧。”

她也不知为何，见了刚才那个少年，虽觉得他看起来不大像是坏人，但想到他们隐居山中多年，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外人，不由得心神极是恍惚，仿佛隐隐有种不妙的感觉。

常章大松一口气道：“我们自当仔细查看，师叔您放心。”

一行人兴意阑珊地下了山，常若凝到家时才发觉莫远之竟已先她一步回来了。

她脚步匆匆地刚要进门，忽然被莫纯叫住了。他神色紧张，偷偷摸摸地把她叫到廊下角落里，才小声道：“少奶奶，少爷今日只怕心情不大好，您回头多体谅体谅。”

“怎么了？”常若凝皱眉问。

莫纯叹气道：“今日我们去了那秦老板家，他家的少爷当年与少爷是同窗，只不过参试考了几年仍未中举，如今赋闲在家。那秦少爷大约是屡试不中，人也奇奇怪怪的，见了少爷便没说什么好听的话。我看少爷虽然面上笑着，但回来路上便没怎么说话了……”

“那秦少爷说什么了？”

“哎……还能说什么，不过就是说少爷当年书读得再怎么好，如今也是参不了试了，还得拖着病体找他爹爹秦老爷帮衬，低声下气地出门求人……”

莫纯没接着说下去，常若凝也知道只怕还有更多难听的话他都学不出口，只得跟着叹气道，“我就知道他出了门一定会碰到这种事儿。罢了，你跑了一天也累了，早些歇着去吧。我去陪他。”

莫纯点点头退下了，常若凝倒自己又收拾了一下思绪，方才进了屋。

莫远之正坐在榻上埋头写些什么，听见她进来便握着笔抬头一笑问：“今日终于憋不住出去玩儿了？”

常若凝见他笑得如霁月光风一般，哪里看得出来是刚受了气回来的，顿时愈发心疼，走过去蹲在他身边问：“你怎么这么早便回来了？”

莫远之伸手拉她起来道：“做生意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的。”

常若凝歪着脑袋端详了他一会儿，见他脸色与平时毫无二致，显然是不愿提那生气的事，便先去洗了手，换了衣裳，回到书房榻上，在他身边坐下，端起茶盏自己先喝了一口，接着便将茶盏送到他唇边一笑道：“少爷您辛苦了，喝茶吧。”

莫远之就着她手浅浅地喝了口热茶，放下手中的笔，半倚在身后的靠枕间，捉住她手放到唇边吻了吻，才抬头看着她淡笑问：“下午做什么去了？”

她想捕蛇这等野蛮吓人之事还是先不要跟他说了，免得无端又惹他担心，便只靠在他肩上，避重就轻道：“也没做什么，只是去前面溪边转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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