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1/2）

早有人备好了凉水, 兜头浇在莫违之身上，他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张口一面惨叫一面骂道：“莫远之！你好心狠手辣！爹娘知道了……”他抬起头来，正对上莫远之寒锋出鞘般的眼神，一下子便没了声音。

莫远之看向廊下的韩蕊, 抬了抬手, 示意常章将她拉到院中。

韩蕊早已被吓得傻了，看着满背是血的莫违之也没流泪, 只是将眼睛瞪得极大。

“弟妹, 如今你不是官家小姐了吧？”莫远之低声问道：“你爹爹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 也该得到报应了吧？”

韩蕊不知反应出了什么，只是用极其怨毒的眼神瞪着莫远之。

“那日你带着小渊到我家, 我看在小渊的份上收留了你们, 没想到你还憋着那等心肠。果然是你爹爹的亲女儿。”莫远之忽然停了停，转头看了常若凝一眼。

他从进门到现在都面无表情, 淡定极了, 直到此时才眉毛跳了一跳，似乎情绪有些波动。

但那波澜转瞬即逝, 他很快便转回头去, 又以古井无波一般的声音说道：“赶你们出门是我的意思, 你二嫂一直还在替你们说好话，可是你却蛇蝎心肠, 居然临走之时还在茯苓饼中下了蛊虫之毒, 让自己儿子来把那饼给你二嫂吃了。若不是她爹爹乃是武学大家, 见多识广，及时赶来救了她命，今日恐怕我也不会站在这儿了，早随她一起去了。”

“远之！”常若凝忽然晃了晃，倚在了他身上，万分震惊地叫了一声。

莫远之抬手搂住她腰，低声沉痛地贴在她耳边说：“阿凝，我对不住你。”

常若凝霎时间明白过来他近来为何如此反常，为何看着她总是一脸不舍，为何憋着要将一切事情都揽到自己身上。他是内疚，是因为没能看顾好她而惩罚自己。

“没有，你没有对不住我。”常若凝扑到他怀中，“这都不是你的错，你别生气了。”

她抬头抖着嘴唇看他，他却低头对她淡淡一笑说：“我没生气。你别担心。”

莫远之将她从怀里拉开，仍旧搂着她腰，对韩蕊身边的常章说：“解开她的穴道，我想听听她为什么如此恶毒。”

常章拍开了韩蕊的穴道，她便哈哈大笑道：“没想到你们居然能解开这噬血蛊毒。我还道那蛊虫一旦入体，便早晚要吃尽她所有血肉，早知道我便让爹爹给我再加几种更毒的了！”

“弟妹。”常若凝自己也气得发抖，转身指着她问：“我跟你无冤无仇，你若是想要银子，开口便是了，为何……为何要这样害我？”

韩蕊看了看她，居然没像平时那般哭哭啼啼，反倒冷静下来说：“你我嫁的是兄弟俩，我家世长相都不输你，可为何老天如此不公？你相公待你如珠如宝，小渊不过是叫了他一声‘爹’，就被他赶了出来，可我相公呢？好赌败家不说，还日日打我，你说，这是凭什么？”

“我……”常若凝答不上来，倒是她身旁的莫远之开口说：“因为她值得。你这种阴险毒辣的女人，怎么配跟阿凝说话？”

韩蕊抬头看看他，又再看看常若凝，冷笑道：“我不配吗？她这种女人哪点比我好了？凭什么她可以这么幸福？我就是见不得别人活得这么好，不行吗？”

“你……”常若凝从未见过如此扭曲之人，一时又语塞了，莫远之搂着她腰把她往后带了带，又叫莫平过来。

莫平手中端着一个小小方盘，在韩蕊面前弯下了腰。

“白绫，毒酒，匕首。”莫远之缓缓道，“弟妹你不是一直自居官家小姐吗？官家的女眷若是要被处死，便得在这三样里选一样自行了断。你便挑一样吧。”

他话音一落，韩蕊倒还没什么反应，常若凝先惊呆了，院中人也都低下了头，默不作声。

“挑什么挑？你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韩蕊再度尖声骂道，奋力挣扎起来，想要打翻莫平手中那个方盘，但马上便被扭倒在地，痛得连咒骂的力气也没有了。

常若凝看了看倒在一边浑身是血的莫违之，又看了看仍旧死死瞪着她的韩蕊，转身站在莫远之身前，抬手捧住了他脸颊，低声问：“远之，你这是做什么？”

他低头看了看她，伸手将她耳边的一根碎发撩到耳后，轻柔地问：“她差点儿害死了你，难道不该死吗？”

“可是我没事啊！”常若凝觉得他此刻仍如此温柔，实在像是疯了，“即便是我有事，你也不能为了我杀人啊！”

“为什么不能？”他问，“况且我并不是要杀她，我只是让她自行了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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