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2)
紫月山不算高,但山路工程烂尾,只有一条被踩出来的野路,坡度很陡,走起来深一脚浅一脚的。前几天下了雨,地还没干透,泥泞的黄土粘在脚上,黏答答的拖慢脚步。
荀落霁经常一个人爬野山,并不觉得有多困难,不过贝达练这个缺乏锻炼的小青年显然是撑不住的。
到了半山腰,他就举步维艰了。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单薄的胸膛随之起起伏伏,一张脸涨得通红,晶莹的汗珠顺着额头滑过鬓角滑至下巴,勾勒出好看的轮廓。
荀落霁听着身后逐渐粗重艰难的喘息,猜想贝达练大概是走不动了,想着帮他一把,谁料回头便看到这样一番景色,险些脚下一滑。稳住身形,他伸出手勾了勾,做了个邀请的动作。这只手,犹如溺水者面前的救生圈,贝达练在面子与身体里稍作犹豫,左手在空中小心试探,颤 巍巍地落到荀落霁的掌心。甫一接触,便牢牢拽紧,握的荀落霁手掌生疼。
荀落霁的手很暖和,也很有劲。之后的路,他紧紧地抓住手心里的小爪子,把人拼命往上拎。
就这么拉拉扯扯地走到山顶,夕阳正好。
绯色的霞光给山间万物罩上了一件橘色外套,温暖却不灼人。天边的云仿佛在燃烧,翻涌着,前进着。明明是暮色,却另有一番生机。那是一天的结束,和新一天的预告。就好像一切的过往终将在爆发后燃烧殆尽,随着夜幕渐渐消散,而新的一天,踏着过去的脚印,如约而至。
在这样绝美的自然图景面前,任何语言都太过苍白无力。
站在艳丽的晚霞下,贝达练突然想起几年前,小叔离开前他们最后一次出游。
小叔有个男朋友,这对贝达练来说不是个秘密。但是他古板的老爸不能忍受自己的弟弟是个“变态”。从前有多宠,现在就有多恨。
王贝贝的暴露是在高三寒假,大年初一当晚。他和他的小男友在家边上小巷子拥吻,被出来买酱油的贝以南逮个正着。
这个年过的极其混乱。贝以南发现以后,骂也骂了,打也打了,实在没有办法,竟然和邱月密谋着把王贝贝送去什么心理疾病治疗中心。 那天他们正在商量此事,没注意到门后偷听的贝达练。
那时他还太小,很多东西都不了解,出于好奇偷偷地查了父母提到的那家治疗中心,无意中闯进了一个论坛。其中的一个帖子里图文并茂地控诉了这个“人间地狱”。所谓治疗中心,不过是大型“集中营”罢了。那些医生,穿着天使的衣服,做着魔鬼的事。电击、鞭打、下药......无所不用其极。成功治愈出来的人,要么目光呆滞大脑功能严重受损,要么彻底被摧毁三观,产生严重的心理疾病,同性略一靠近便不由自主地恶心呕吐。总之,进去的没一个好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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