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1/2）

戚成木在连玩了两把穿越火线后，出走网吧，去厕所放了个水。回来的途中，他无意间瞥到正在锁店门的陈淼。

网吧对面就是陈淼工作的那家奶茶店。

陈淼穿着一件灰色长袖，外面套了个牛仔夹克，缩成一团，看起来似乎挺冷的。

戚成木看了看身上的T恤，仿佛自己和她是处在两个季节的。

陈淼没有立刻离开，她坐在店门口的台阶上，看着电线杆旁边一只蜷缩的野猫，轻声自语道：“你在哭吗？”

月光爬上了陈淼的半张脸。

戚成木看得并不真切，只觉得对面的那个影子突然间变得越来越小。

灵堂里。

戚成木望着冰棺里那张血肉模糊的脸，很想扒开嘴，歇斯底里地大叫出来，把灵堂里那些啼哭的人给喊跑，把冰棺里头的人给喊醒。可是，他知道自己没有这个能力，并且很有可能会被父亲狠狠教训一顿，教训的由头就是不知礼数，发癫也要看场合。

冰棺里躺着的是戚成木的母亲，赵萃容。赵萃容是个十足的优雅美人，走路吃饭甚至连睡觉都自有她的一派规律，活得相当精致。

她不仅漂亮，而且身家好，学历高，自制力强，老公帅且有能力……这要是写在某些平台上，那就是人人称羡的人生赢家了。

然而一到了没人的地方，赵萃容就会时不时的间接性抽疯，摔东西，大吼大叫，不然就是抱着红酒躺在沙发上哭哭啼啼。

戚成木不知道赵萃容究竟藏着几副面孔，他无能为力，只好冷眼旁观，看着她独自唱大戏。一场关于她和父亲的爱情大戏，她爱苦了他，然而父亲却可以将一颗心掰成好几瓣，四处派分。

赵萃容偶尔会抽出一点目光来看他，充满怜爱和愧疚还有一点愤恨，太杂了，戚成木看不懂。

前天晚上放学后，戚成木和马陆先是去网吧玩了几盘游戏，然后到路边吃了顿烧烤，最后才回的家。

在戚成木快要走到自家的那栋楼时，他听见前方的突然冒出了一声嘶喊：“有人跳楼啦！”

这句话引来附近饭后散步的人，戚成木心里莫名一慌，赶紧随着几个人跑过去看。

他挤在人群外，往正中央看了一眼。

那人趴在地上，脸朝地，周遭一大摊血，衣服也被染红了，看不出本来的颜色。

戚成木不用细看，也知道躺在那儿的人是谁。他眼前一黑，感觉成白上千的蛾子从血里飘了出来，往他的眼珠子上撞。

后来救护车来了，他跟着上了车。

戚成木紧攥着衣角，因为用劲太大，手指隐隐泛白，他颤抖着嘴唇，没敢看担架上的人。

响彻云霄的救护车在半途中关掉了响号，这说明人已经死了。

戚成木僵硬地低下头，睫毛上悬挂的一滴泪水顺势打在了他的手背上。这是他第一次目睹流血死亡，而对象竟然是他的母亲。

——灵堂里忽然有了小小骚动，陈淼放眼望去，只见一个黑溜溜的身影跑了出去。

陈淼是跟着陈美霞一块来这的，此刻她正蹲在一个矮桌前喝水。桌子对面的陈美霞两个眼眶里装上了不少红血丝，已经是狠狠哭过一回了。

黑白照里的人是陈美霞的一个旧友，陈淼一次都没见过，所以她对这位去世的阿姨并没有多深的感情，悲伤也只能点到为止。

陈淼倒了杯热茶水给陈美霞。

连着矮桌的另一张桌子声，两个阿姨正在低声谈论。

陈淼没什么兴趣，就爱听点墙角。

“唉，我前段时间见到萃容，她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

“还不是戚宗申在外面偷吃，屡教不改，萃容跟他吵完架，又自己躲起来生闷气，你说说，这长久下来，能好吗？”

“哪家不是这样过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吵完架照样吃饭睡觉。她这样一走，小木可怎么办？”

……

陈淼不知道在打什么歪主意，眼睛转了两圈，她跑到陈美霞的身边，小声道：“妈，我出去上个厕所，水喝太多了。”

“嗯，别到处乱跑。”陈美霞语调消沉。

陈淼是在灵堂外的一个大仓库后面找到戚成木的。他蹲坐在幽暗里，双手抱着双膝，脸埋在手臂里，整个人笼罩巨大的悲痛里。

“你在哭吗？”陈淼放轻脚步，朝他走近。

戚成木抬头，他的眼里含着两包泪，迷茫地望着陈淼——他不认识她。

“你在哭吗？”陈淼又问了一遍。

戚成木的脸上有明显的泪痕，他不吭声，瞪了陈淼一眼，希望能把这个多管闲事，幻想当救世主的家伙给吓退。

然而不知道是天暗她看不清他的眼神，还是陈淼脸皮比较厚，她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今晚的月亮可真漂亮。”陈淼望着天空，由衷地发出了一声感叹。说着，她手托着半边脸蛋，笑眯眯地看着戚成木：“你长得也很漂亮。”

流氓！戚成木暗暗咬紧牙关，又瞪了陈淼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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