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六（1/2）

第二日, 程瑾醒来的时候，襄阳城中又发生了重大的变化。

小龙女又不见了。

杨过发了疯一般的想要找到她，却发现小龙女根本没有留下只言片语，黄蓉上前劝慰了几句, 却被杨过抓住了言语中的漏洞，这才发现原来逼走小龙女的就是黄蓉！

程瑾从来都知道黄蓉是个聪明的女人，听说她年轻的时候还有七窍玲珑心的美称。

只是如今成了婚，有了顾忌, 事事都要偏向那心怀天下的丈夫, 倒把自己磋磨成了个越来越世俗的妇人。

她只能叹息一声，又看了看连城璧。

万幸她爱的人心也很小, 只容得下她一个, 天下苍生并不在他的关心范围内。

三世为人，都把她给宠成了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娇小姐。

与黄蓉沟通失败, 杨过不顾郭靖的阻拦，愤而离开了襄阳城。

除了小龙女以外，这一夜过后失踪的还有另外一个人, 就是沈璧君，只不过和小龙女不同，沈璧君离开的时候留下了一封书信, 告知众人她要去寻找那位“萧十一郎”了。

众人缄默, 用一种一言难尽的目光看了看连城璧, 目光中隐约可见对连城璧的同情。

倒是作为当事人的连城璧毫无感觉, 他甚至轻笑一声, 便将书信又放回了原处，道：“沈姑娘能够看清楚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这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连某祝她早日得偿所愿，和自己心爱的人能够白首到老。”

见连城璧态度如此坦然，众人也只能干笑几声，应和道：“连公子说的是啊。”

见状，程瑾冷笑一声，只觉得这些人实在是虚伪极了，她懒得与这些人虚与委蛇，干脆拉着连城璧一起来到了郭靖与黄蓉面前告辞。

“什么？你们要离开襄阳？”郭靖惊愕了，他万万没想到程瑾竟然要走，他紧紧的皱着眉头，试图挽留道，“如今虽然襄阳的危机已经解除，但蒙古人虎视眈眈，襄阳依旧有危险，这个时候正是我们为国效力的时候！”

“爹爹错了。”程瑾能明白郭靖的想法，他的脑海中从始至终都是儒家的那套想法，忧国忧民，心怀天下。

程瑾不能说他是坏人，对于一直处于水深火热中的襄阳百姓来说，郭靖是大善人，可作为郭靖的家人，她并不想赞同他这种死板的想法。

只是……

她却不能明言。

程瑾略微一思考，出口的话便转了个弯：“如今襄阳城的危机已经解除了，接下来便是蒙古与大宋两方的对峙，这样的环境下个人的力量用处有限，即便我和城璧留下也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我们想着先回桃花岛，这一路上遇到需要救助的百姓，就带回去无垢山庄去，给他们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

“同时……”她看了连城璧一眼，脸上带上了些许的娇羞与期待，“外公还在桃花岛等着我们的消息呢。”

郭靖一愣，这才想起他已经点头同意了程瑾与连城璧的婚事。

“对，我竟忘了这一点。”他有些懊恼的来回踱步，思考了一会儿，他一锤掌心，道，“不如你们就在襄阳城中成亲。”

“那可不行。”程瑾直接否决了这个提议，“外公还在桃花岛等着呢，他说了，要把我从桃花岛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更何况无垢山庄也在桃花岛附近呢，若是在这里成亲，城璧又该怎么办？”她从来没有考虑过在襄阳成亲的这个选项，这里人生地不熟，对她来说是个完全没有任何意义的陌生的地方，在这里成亲，不过也只能草草了事罢了。

“来之前外公已经想过了，他还让我转达他的意思，说你们夫妻二人心怀天下，若是赶不回去也无妨，左右我自小是跟着外公长大的，有他在就够了。”程瑾直勾勾的看着郭靖夫妻二人，这双澄清的眼睛看得他们不自觉的有些心虚。

“心怀天下”，这四个字说起来好听极了，做起来却太难了，这些年郭靖带着黄蓉四处奔走就是为了“家国天下”四个字，到如今确实人人提起他们都会敬重三分，可是家国天下却没有半点起色。

甚至局势越来越差，差到每个人提起来都只能重重地叹息一声。

念及此，郭靖皱着眉头，又是重重地一声叹息，他仔细想了想，程瑾生而知之，自幼又跟着黄药师一同长大，思维方式恐怕和他们有些根本上的不同。

郭靖不赞同黄药师那种不羁潇洒的作风，仿佛身入红尘却能半点不沾染尘埃，世间万物都与他毫不相干一般，可他也没权力去指责。

如今对着程瑾也是一样的，程瑾能在襄阳有难的时候前来支援，他已经该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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