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七(1/2)
没错, 连城璧一直在寻找程瑾,那日他故意试探, 最终将程瑾气得绝望地离开了,他心里就像是堵了一块大石头一样,让他日夜不安, 后来就连沈璧君失踪了他都未曾察觉。
他只找到了一封书信,是沈璧君留下的,她去找萧十一郎了,还祝福连城璧,希望他能够早日找到自己的幸福。
自己的幸福?连城璧苦笑一声,这种急着将包袱甩出去的态度实在是让他伤心, 他又何尝不知道沈璧君的意思?他们三个人在另一个世界纠缠了那么久, 如今来到了新的世界,她不想再继续纠缠下去了。
那一日连城璧拿着书信整整坐了一日,在日落之时,他用内力将书信震成了碎屑。
没错,他该清醒了,强扭的瓜不甜, 他早该知道的。
只可惜他醒悟的太晚,就连他自己的瓜都已经被气跑了。
不过万幸一切都还来得及。
***
当初黄药师做岛主的时候,桃花岛的所在之地是绝密, 只有极少数人才知道这个秘密,后来郭靖黄蓉大婚,桃花岛的位置便不再是秘密了。
连城璧雇了一只小船便来到了桃花岛, 这里果然如名字一般美丽,整个岛上都开满了桃花,美得像是仙境一般。
他踏入了这个仙境,在一处角落里见到了醉卧桃花林中的仙女——程瑾倚在桃枝上,一只手拎着一瓶桃花酒,那酒瓶做得漂亮极了,用的是罕见的琉璃,将瓶子里面的情况完完全全展现了出来。
瓶子里面的酒液清澈如水,却是粉色的,在琉璃的中显得波光粼粼,里面还漂浮着几朵花瓣,看起来可爱极了。
程瑾脸上带着微醺的红晕,染得眼角眉梢都带着一股媚意,就像是桃花妖化身为人了一般。
连城璧的心在一瞬间喧嚣了起来,他的脑海中也闪过一副熟悉而又陌生的画面——好像有谁曾经爱极了桂花,还在桂花盛开的树下起舞。
只是一瞬间,他看到了那片桂花林旁边的景色,是无垢山庄。
可是在他的记忆中,无垢山庄中并没有桂花林。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他的记忆也有过缺失吗?不,他明明记得一切,这究竟是怎么了?
不过很快,连城璧就顾不得这么多了,桃花树下的妖精紧紧的抓住了他的眼睛,还有他的心。
他上前几步,问道:“这酒好喝吗?”
程瑾慢悠悠的抬头看了他一眼,轻笑一声,带着酒意,道:“你尝尝不就知道了吗?”
说着,她仰头给自己灌了一口,没有饮尽的酒液顺着下巴流到脖子,又流进了衣衫中,引得连城璧的喉结都忍不住上下动了动。
这一口酒水她并未咽下,她将琉璃酒壶随手丢到了一旁,然后扯住了连城璧的衣领将他拉到近前,直接吻在了他的唇上。
这一口酒水也顺势渡了进去。
酒液顺着唇畔流出,连城璧像是刚从荒漠中走出来一样,他饥渴地不肯放过一滴酒水,不仅将程瑾口中的全部夺了去,甚至还顺着酒水流下的方向一路吸允而过。
程瑾笑了起来,声音如银铃般清脆,她垂眸看着连城璧,手也不断的在连城璧的头上抚摸着,她的眼中还有着一层未曾散开的氤氲,看得出来她还没有意识到现在究竟发生了什么。
“真是个狠心的男人啊……”她自语着,“连梦中都不肯与我相见。”
“也是,都已经有了沈璧君,已经得偿所愿了,一个莫名其妙向你投怀送抱的女人,你又怎么会在意呢?”她苦笑着,眼泪也不自觉的从眼角滑落。
这一滴泪仿佛滴在了连城璧的心里一般,烫的他难过极了,他凑上前,一点一点的吻去了她的泪水,咸咸的,苦涩极了。
“那你如今又为何要来呢?”她抚摸着连城璧的脸颊,有些想不通。
“因为,我想你了。”连城璧回答道,他牵起程瑾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心口,“没有沈璧君,这里现在被你占满了。”
这个时候他才发现,从决定来找程瑾的那一刻开始,他已经很久没有想起沈璧君了,他心里所思所想,全部都是一个名为“程瑾”的女人。
“被我占满了?”程瑾笑了起来,笑得十分灿烂,她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想要更清楚的看到连城璧,“是我的哥哥回来了吗?是你吗?”
“哥哥?”连城璧不解的皱了皱眉,这个新的称呼又是怎么回事?
程瑾却没有发现连城璧的异常,她想要更加靠近连城璧,却不想自己现在还在桃花树上,这一下让她失去平衡,直接从树上跌了下去。
连城璧连忙想要把她捞起来,程瑾却故意使坏,直接拉着她一起倒在了铺满了桃花瓣的土地上,有一层厚厚的桃花瓣压在身下,他们根本没有半点感觉。
反而这种姿态一下子点燃了他们心中的火焰。
程瑾低下头,吻在了连城璧的唇上,她像是要证明什么一般,吻得像是在掠夺一样。
连城璧也不甘示弱,他翻身将程瑾压在了身下,一只手垫在程瑾脑袋后面,让她能够平稳的躺好,然后,在他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映的时候,程瑾疯狂的举动直接将他的理智给打飞了。
漫天飞舞的桃花让两人迷醉,桃花林仿佛将两个人与全世界隔开了一般,他们之间只剩下了彼此,这种亲密无间的感觉让他们几乎要发疯。
可是,就在他们彻底失控之前,从旁边突然响起了一阵十分刻意的咳嗽声,将两人惊醒。
意识回笼,程瑾瞪大了眼睛看着压在她身上的男人,惊愕极了:“连城璧?!”
“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连城璧快疯了,他额头上甚至都冒出了汗水,他很想再次将程瑾的理智给吻到飞走,让她与自己一同沉沦。
可惜旁边站着的那个人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只能苦笑一声,埋首在程瑾脖颈处深呼吸,努力的平复着自己内心的悸动。
“你放开我!”两个人离得如此近,程瑾自然也清楚的感受到了,如今理智回笼,她才发现自己刚才差点做了什么样的蠢事。
她的外公就在旁边,而她却差点和一个有妇之夫……
想到连城璧的身份,程瑾心中一痛,直接用力将连城璧给推开了。
她狼狈的整理着自己的仪容,直接背过身,甚至都不想再看到连城璧的那张脸,她深呼吸几次,才终于让自己冷静下来。
“连城璧,你已经娶亲了,还来这里做什么?难不成你还想让我做你的妾室吗?!”她努力维持着自己的理智,却发现自己声音里难掩颤抖。
“不,小瑾,你别误会,我没有这样的意思。”他连忙想要上前抱住程瑾,他想要解释,可是他刚刚触碰到程瑾,就被她给甩开了。
她的态度十分抗拒,情绪也变得激动起来,她厉声呵斥道:“别碰我!”
因为激动,她甚至破音了。
“小瑾!”他懊悔极了,觉得当初不断试探的自己简直是个不折不扣的大蠢蛋!
这个小坏蛋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进到他的心里去了,而他却浑然不知。
果然,一切都是他自己在作孽啊!
“你知道的,沈璧君喜欢的人是萧十一郎,而我爱的人是你,以前我看不清,可是如今我明白了,我爱的人是你!”他果断将自己的心情说了出来,试图挽回程瑾。
程瑾苦笑一声,终于回头看了他一眼,她的眼神里面满是怀念:“别再骗我了,也别再假装是他了,我承受不住再次失去的打击。”
说罢,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桃花林。
连城璧想要追过去,可是在这个时候,另外一个人出现了,拦住了他的去路——是东邪。
黄药师一张俊俏的脸如今黑得像是锅底一样,他恶狠狠的瞪了连城璧一眼,又上下将他打量了一番,似乎在琢磨从哪里下刀最合适。
可是最后,他只是冷哼一声,甩袖离开了这里。
这个男人再蠢,再不堪,他也已经在程瑾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迹,若是他死了,还不知道程瑾那傻丫头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经历了黄蓉以后,东邪很确定,陷入爱情的女人都是不讲道理的,都是疯狂的,他没必要为了一个注定会被他的小公主抛弃的男人费心,伤了他,最终伤心的还是他的小公主。
在他离开以后,原本一棵一棵开得绚烂的桃花树变得危险起来,它们变成了活动的阵法,甚至能不断的移动,只为了阻拦连城璧的去路。
这个时候,东邪的声音从远处飘来:“你现在走还来得及,否则入阵以后九死一生,没有人会救你的。”
连城璧朗声道:“多谢前辈提醒,晚辈既然下定决心要寻回小瑾,别说是九死一生了,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晚辈也一定要闯一闯!”
“否则,怎么证明晚辈对小瑾的一片心呢?”他将黄药师的威胁直接曲解成了见程瑾前的考验。
黄药师自然也能听懂连城璧的言下之意,他冷哼一声,骂道:“冥顽不灵!”然后直接转身离去,再不管阵中连城璧的死活。
桃花林中的阵法用的是黄药师悉心研究了一辈子的九宫八卦阵法,又用到了奇门遁甲之术,是黄药师智慧结晶的巅峰之作,连城璧虽然也对阵法有过涉足,可是在这个时候,他完全没了头绪,只能一点一点的用着最笨的方法来试探。
试探之后再总结,最终才能一点一点的推断出整个阵法的情况。
这实在是一件非常耗费心力的事情。
再加上黄药师刻意为难,连城璧接连几次都险险踏入了死门,弄得自己一身伤,就连之前还没有养好的旧伤都有了复发的趋势。
足足用了半个月的时间,连城璧才终于成功的把桃花林的阵法给破解了,可就在他已经胸有成竹准备破阵离开桃花林的时候,他忽然眼前一黑,捂住胸口又是一口黑血喷出。
他的旧伤复发了。
连带着他原本已经计划好要踏出去的一步都走偏了,直接歪到了死门去。
东邪敏锐的察觉到了桃花林中的异常,他连忙赶了过去,才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下了连城璧,想到这个男人竟然如此无用,东邪冷哼一声,牙痒痒的很想把他丢在死门,让他就这么死了算了!
一个无用之人,竟然还敢肖想他们桃花岛的人!
可是他到底没能狠下心,他拎着连城璧,将他扔到了当年老顽童居住过的山洞里,见他受旧伤所困,生死未卜,最终还是来到了程瑾房前,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她。
“你那小情人儿快死了。”他冷漠地说着。
“你说什么?”程瑾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她抬头看向东邪,原本还有些丰腴的小脸蛋在短短半个月的时间里已经变得消瘦,就连尖下巴都十分明显了。
“他……怎么了?”她的精神有些恍惚,他还在桃花岛上?他不是应该早就离开了吗?为什么外公会说他快要死了?
“看上去似乎是旧伤复发,吐了不少血,去看看他吧,说不定是最后一面了。”东邪如是说着,能听得出来他语气中充满了对连城璧的不满,“他在你和郭芙小时候经常躲猫猫的山洞里。”
“最后一面”,这四个字狠狠的刺激了程瑾的神经,她再顾不得其他,疯了一般地跑了出去,等到看到山洞中脸色苍白,已经陷入昏迷的连城璧时,程瑾只觉得自己脑海中的一根弦突然一下子崩断了。
她懊悔极了,后悔自己为什么那么傻,就算有沈璧君又如何,只要她死皮赖脸的跟着他,只要她努力把沈璧君给赶出去不就行了吗?
她能赢过沈璧君一次,为什么不能再赢她一次呢,为什么要放开连城璧呢。
如果她没有放开,如果她没有转身离开,是不是现在的情况就不一样了?
可是说这一切都已经晚了,程瑾擦了擦眼泪,仔细的开始查看起连城璧的情况,他伤的很重,原本他的体内就有两股内力在不断胶着,在破坏着他的经脉,当初她用双修的方法帮他暂时稳定了情况,可是隐患一直都在。
如今潜藏已久的隐患再次爆发,他伤得比之前还重。
怎么办?程瑾已经慌了手脚,已经六神无主了。
难道还要继续和他双修吗?
不,她做不到,他是个有妇之夫,这样的事情她实在是……
可若是不做,难道要她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去吗?
一时间,程瑾陷入了两难之中。
在这个时候,脚步声从洞口处响起,东邪再次出现在了程瑾的面前,她求助地看向东邪,苦恼极了:“外公,我该怎么办……”
“想救就救,不想救就扔海里喂鱼。”东邪说得十分无情。
“外公!”程瑾不满的抱怨着。
东邪冷哼一声,冷眼看着程瑾,嘲讽道:“你的心都已经乱了,还问我做什么,这小子哼哼一声,怕是你的心里都要受不住了。”
“别说什么他已经娶妻了,到时候哪怕他已经子孙满堂,妻妾成群,你都会控制不住自己吧?”
他实在是无法理解这些女人们的想法,一个个都把爱情看得比命还重,失去了爱情,一个个都像是丢了魂一样。
虽然他也深爱着冯衡,也为了冯衡做过很多疯狂的事情,可说到底他还是觉得他是个理智的人。
程瑾垂眸,手无意识的抚在了自己心口,是啊,她的心已经乱了,她不是早就已经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决断了吗?
“我知道了。”她苦笑一声,再次抬头看向黄药师,“外公,你先回去吧……我要为他疗伤了。”
“疗伤?”东邪一挑眉,并没有离开,反而是直接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他扬了扬下巴,道:“疗伤吧,我给你们护法。”
程瑾脸色瞬间一红,然后才反应过来黄药师说的“疗伤”和她想的根本不是一回事。
是啊,她可以试试看能不能做功帮他疗伤,如果真如他所说,他的心里有她,那么为他疗伤根本没有任何阻碍才对。
如果失败了……那么双修就当做是她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吧。
下定了决心以后,程瑾扶着连城璧摆出了盘腿而坐的姿势,她坐在了连城璧的身后,运功将内力送到了连城璧的身体中。
一开始,她只是试探着送了一丝内力过去,这一丝内力在刚刚进入到连城璧的经脉中时受到了一丝阻碍,程瑾下意识的想要收回,可是在这个时候,连城璧在潜意识中已经意识到了这是谁的内力。
旋即他便放松心神,任由程瑾的内力进入到了他的经脉之中。
成功了?
这一切顺利的让程瑾有些不敢相信,她呆愣了一瞬间,就感觉到连城璧体内属于无垢山庄的那份熟悉的内力靠近了她,包容着,引导着她的内力在他的经脉中游走而过,让她熟悉着他体内的环境。
然后,他们才达到了两股内力的决战地。
***
这次疗伤整整用了七天七夜,等到程瑾再次醒来的时候,东邪已经将她带回了自己的屋子里。
她猛地坐起来,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现在在哪里,再看到坐在一旁喝茶的东邪,他忍不住追问道:“外公,他呢?他的情况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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