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六（1/2）

为什么？

花白凤很难理解, 她不知道傅红雪现在在想什么，她觉得傅红雪这句话是背叛, 背叛了她，也背叛了她们母子俩一直以来的信念！

这十多年来支撑着她们活下来的唯一信念就是要为白天羽报仇，要找到当初梅花庵惨案的幕后真凶, 杀了他们以告慰白天羽的在天之灵！

如果不是为了实现这个目标，早在梅花庵惨案发生的时候，在白天羽惨死的时候，她就已经坚持不下去了，又怎么可能活到今天？

所以为了实现这个目标，她愿意付出一切, 别说是生命了, 就是要她粉身碎骨她都愿意！

可如今傅红雪却退缩了？

没错，在花白凤看来这就是他退缩的表现，那可是马空群，万马堂的堂主，在白天羽死后接替白天羽成为江湖第一人的马空群！想要杀了他，不抱着殊死一搏的信念又怎么能成功？

在这样的情况下, 傅红雪却告诉她，他想要活下来？

“究竟是为什么？！”她厉声质问着，她不相信傅红雪会无缘无故的退缩, 这根本不是他能做出来的事情。

难道是……

花白凤心中隐隐有了个猜测。

傅红雪冷静极了，他看向花白凤，眼睛里面是满是坚定, 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一次他的坚定中还多了一些别的东西。

“为了小瑾。”

果然！

“娘，她还在等着我。”他低声说着，声音里满是温柔缱绻，仿佛程瑾就在他眼前一样，“如果我死了，她又该怎么办？”

“带着孩子像是当初的您一样吗？”

闻言，花白凤不由得一怔，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对上傅红雪那一双眼睛的时候，却又说不出来了。

她看到傅红雪的眼中有些难过。

有些事情不说，不代表造成的伤害就已经消失了。

“当初您带着我，我们母子两个相依为命，艰难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日复一日的被心里的仇恨折磨着，难道要让她们再次背上一样的命运吗？”

“不。”

“我不能让她承受这些。”

“娘，我要为爹复仇，这是我生来就要肩负的使命，也是我必须要去完成的责任。”

“同时，我也必须要活下来，活着从今天的战场上走下来，负担起我对她应尽的责任。”

他的语气轻柔，态度却十分坚定，这样的态度让花白凤心中升起了一种诡异的感觉，她脑海里莫名的升起了一个念头——她觉得这样的傅红雪比以前更强大了。

再想到程瑾，想到程瑾的身份，她的愤怒就像是被戳破了的气球一样，心里憋着的那股气慢慢的泄了出去，说话间也变得有些底气不足：“可是，她在躲你，你找不到她，我们谁都找不到她。”

在今日决战之前，他们找遍了所有可能的地方，也找许多人打听过，却始终打听不到程瑾半点消息，能打听到的只有当日她在无名居里主动现身的消息，她从哪儿来，又去了哪里，这些完全都打听不到。

明明她身上的特征那么明显，却仿佛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般。

原本花白凤不甘心，她想要继续找下去，毕竟这是她找了十多年的女儿，如今好不容易得到了女儿的消息，她又怎么肯放弃？

最终还是傅红雪主动提出了停止寻找，要来准备这场决斗。

他的态度让花白凤看不懂。

当日决定停止寻找是为了什么？今天这样的态度又是为了什么？在花白凤看来，傅红雪的一切行为举止都矛盾极了。

傅红雪深深地叹了口气，继续擦拭着那把黑刀，一遍又一遍，他在用这种方式梳理自己的思绪，也在用这种方式让自己保持内心的平静。

“娘，你以为我们为什么找不到她？”

“因为她不想出现，她在刻意躲我！”

“她不想做的事情，没有任何人能勉强，她想做的事情，也没有任何人能阻挡，如今她要躲我，那么无论谁做了什么，都不可能把她逼出来。”

“之前是这样，如今也是这样。”

“那她……”花白凤皱着眉，她感觉自己已经猜不透这些孩子们的想法了，她甚至有些后悔，当初明明有机会和程瑾接触，明明有机会了解她，可她只想着利用程瑾，白白浪费了那么好的机会。

如今让她完全陷入了被动地境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两个孩子，束手无策。

“她不出现的原因只有一个，大战在即，她不想让我分心。”说到这里，他终于将那块用来擦刀的白布放在了一旁，手腕一抖，漆黑的长刀便进入了刀鞘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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