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半生(1/2)
程睦一抬头就看到斜靠在扶手上的萧则之, 当下也顾不了哑叔和蒲博成的官司, 赶紧往楼上跑去。
“怎么起来了?”程睦看了一眼萧则之,发现他脸色还行, 才安心了一点,昨晚解禁实在是做的太狠了,早上他怕萧则之今天起来不舒服, 花了一早上的时间给他按摩,好在功法挺好用的,让阿之恢复的速度成倍增加。
萧则之的脸微微发红, 但好歹稳住了,摇头说道:“没……没事了。”
“我让郭姐煮了粥,还热着, 我拿上来给你。”程睦确认了萧则之真的没事之后,就想转身去厨房给他端过来。
不过被萧则之给拦住了,“我下去吃了, 躺的都快发霉了。”
“也行。”程睦一下揽住萧则之的腰,让他把大部分的重量都压在自己身上,想要尽量减轻萧则之的压力。
萧则之轻轻推了一下程睦, 说道:“能走,没有那么夸张。”
“嗯。”程睦嘴上应的好听,但是身体非常固执的没有放开的意思,萧则之也只好就这么靠着他往下走了。
到楼下正好看到哑叔笑眯眯地看过来, 搞的他还有一些不好意思, 打过招呼之后催促着程睦就溜了, 他觉得他还是要适应一下现在的情况。
“蒲博成一直在这里吗?”萧则之看着程睦从大灶的锅里拿出一碗热气腾腾的白粥,还有一份用各种小碗装好的配菜,这才想起来问这个事情。
程睦把东西推到萧则之面前,看着他吃的还行,才把椅子拉出来,坐到了他边上,说道:“年三十的时候风尘仆仆的赶来的,然后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打算走的样子,我今天早上还问哑叔了,但是看着他们的情况好像也说不清楚。”
程睦说着还耸了耸肩,本来他以为哑叔说的过年,就真是让蒲博成过完年之后就走人,但是没想到这都过完年多久了,姓蒲的那个家伙根本就没有打算离开的样子,一副要在他们这儿生根发芽的感觉。
“我这次回京市听说长风内部动荡,市面上股价都受到影响了,跌了好几个点,一堆人在那儿猜长风是抽什么疯了。”萧则之嘟囔的说道,“蒲博成不会真因为哑叔的事情,把他家那剩下的几个亲戚全给怎么着了吧?”
程睦眨了眨眼睛,想了一下说道:“主要是他爸妈早就不再了,不然的话应该也不会闹到这么厉害,问题是他爸妈才是罪魁祸首,要是他爸妈还在的话,他还能朝他父母下手吗,我要是他的话怕是都不敢出现在哑叔面前,哪里还有那个脸啊。”
所以他早上看到蒲博成一副没事人的样子黏在哑叔身边,才想问一下哑叔是怎么想的,无论是原谅还是不原谅总得把事情捋清楚了才行,可惜还没说多久蒲博成那个心机深重的家伙就抱着哭闹的芽芽跑过来找哑叔了。
然后把哑叔想说的话全给堵在喉咙里了,在加上蒲博成在哑叔面前装可怜的样子,简直让人没眼看。
萧则之顿了顿,说道:“一个人的日子太苦了,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而且我觉得哑叔其实还是喜欢他,只是以前没找到让自己原谅的理由,现在有个台阶给自己下了,所以就放任自己的心了吧。”
程睦转念一想,也不是没有道理,哑叔之前一直在家里待着,兄弟姐妹全部都结婚成家,母亲也跟着大哥过活,他平时就跟个外人一样待在家里,每日都是漫无目的活着,大约也是寂寞吧。
“哑叔收养芽芽的时候,我就觉得他是有点想找个人做寄托,一个人一辈子孤独,除非是别无选择,否则没什么人能撑的太久的。”萧则之叹了口气,拿着汤匙在粥里搅合了一下,略微带出了一些情绪来。
程睦拿手覆盖上萧则之垂在一旁的手背上,轻轻地捏住了他有些微凉的手,说道:“你有我呢,怎么突然这么感慨了。”
萧则之笑了一下说道:“大概是自己现在过得很好,所有有些自大的开始想要担心其他人了。”
“哈?”
“唉,亦灿啦,这一次回京市,我见到他了,这么多年他都没有在踏入过京市的地界,可是这次却直接回了晁家,而且我看到他的时候,他状态也不是很好,但是问他出了什么事情,他也说不了,只能看着他一个人在那儿挣扎着。”萧则之感慨道,“我看着他比起以前笃定卫宇阳已经死的时候,还要疯狂了。”
程睦想到了最近在茶山里,更加沉默,更加降低自己存在感的李雨,“他确定李雨就是卫宇阳了吗?”
萧则之摇了摇头,说道:“没呢,所以才那么急切的想要回去找证据的,可惜一个已经埋到地里的人哪里还留有多少证据在人间。”
“别担心了,是还是不是总归会有一个结果的,先吃饭吧,一会该凉掉了。”程睦安慰道。
萧则之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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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瑞,阿瑞,刚刚那小子跟你说什么了?”蒲博成跟着哄女儿的哑叔亦步亦趋的跟到了卧室里面,小心翼翼的问道。
哑叔刚刚把哭的惨兮兮的芽芽给哄好了,放到小床上,回身就瞪了一眼蒲博成,快速地比划道:没来的及说,你干嘛又把芽芽弄哭了。
蒲博成心虚地把眼睛转到了旁边,然后小声地说道:“不是我,她太久没看到你就哭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小崽子不待见我么。真没说什么?”
你希望他说什么?——哑叔坐在芽芽的小床边盯着蒲博成直接用眼神问道。
蒲博成厚起脸皮从背后把哑叔抱住,拿着脑袋靠在哑叔肩膀上说道:“阿瑞,你别听那小子的,我们好好的行么?”
哑叔从蒲博成嘶哑地嗓音里听出了一阵恐慌的感觉,这是最近这一段日子他第几次感到蒲博成在害怕了,他扭头看了一眼蒲博成已经有些白发的鬓角,心里默默数了一下他们俩的年纪,加在一起都快要破百的人了,真的不年轻了。
他看向躺在小床上咿咿呀呀的芽芽,突然记起第一次见到蒲博成的时候,用惊为天人他也不觉得过分,那是他第一次见到那样的耀阳的人,像是正午时分的太阳,晃的人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后来的日子像是他一辈子的梦,他到现在都不明白那样一个如太阳一样的人怎么会看上他的,日子美的像是偷来的一般。
结果真的遭报应了,不属于他的美好,果然跟过眼云烟一般散开了,有一些他没跟蒲博成说过的事,但是他自己却一辈子都忘不了。
第二次出远门,他鼓起了所有的勇气,想要为自己在拼一把,心里怀着亿分之一的侥幸踏上的那趟旅程,但是他一个人哪来的门路找到蒲家去,不过是运气不好,才到长风附近转悠的时候就被蒲博成的父母发现了。
所有的奚落、嘲讽他其实也不是那么在乎,因为在家里那么久的时间他根本没办法骗过自己的心,所以无论如何都还想在见一面。
只是他没想到蒲家的父母同意了他那么一点卑微的请求,只可惜他见到却是蒲博成订婚的现场,究竟当时的自己有多狼狈,他也不在记得了,只知道心里空掉一块,整个人感觉要死掉了,可惜命这个东西说脆弱很脆弱,但是说坚强却有真是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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