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脸（1/2）

一串银铃般的少女笑声突然在深夜中响起。

大少爷只觉得浑身发软, 他可以肯定这不是他认识的人发出的声音——这，到底是人还是鬼？

苏清鸢已经先一步顺着声音的方向走了过去, 月影斑驳中，隐隐可见高大的建筑宛如深夜中的巨兽，吞噬着来人。

苏清鸢抬起头，发现声音果然是从这里面传来的。

蓝枢淡淡道：“这似乎是库房。”

所以里面应该装的都是杂物了？

苏清鸢挑眉，一脚踹开房门, “吧啦”一声，房门应声而裂。

这里面放了不少杂物, 十分凌乱, 可即便是这样, 苏清鸢也一眼看到了库房里背对着他们的穿着血迹斑斑白裙的披发少女。

就是她在笑。

“呵呵呵呵……”

明明声音十分甜美，却在这样寂寥又冷酷的深夜，听起来十分渗人。

苏清鸢被她笑掉了一层鸡皮疙瘩，她问道：“你在笑什么？”

“呵呵呵呵……”

女鬼不理会她。

苏清鸢干脆道：“是谁让你流连人间, 不肯回去？”

这回女鬼笑声顿了顿, 紧接着，用更加甜腻的声音道：“是哥哥啊！”

哥哥？

最近这段时间，苏清鸢听到不少哥哥妹妹的故事了。

说实话, 听到这种笑声, 又是“哥哥”这种称呼, 她一下子就想到了之前在太虚仙宗里误闯尹易之住所, 那个银色蝴蝶面具, 在和它接触的瞬间, 隐约听到的笑声。

她忽然觉得自己似乎隐隐约约摸到了什么线索，下意识道：“你哥哥在哪里？”

“哥哥？”女鬼回过神，笑声甜甜的，“我忘了啊，我不知道啊，咦，哥哥是谁？”

苏清鸢却在见到她面容的那一刻浑身血液都似乎冻住了。

虽然早就做好了这个女鬼面容可怖的准备，但是乍一下见到女鬼这模样，苏清鸢还是吓了一大跳。

这和当初见到傅清澜诅咒发作时的情况还不一样，当时苏清鸢只是吓懵了，这一刻苏清鸢却差点把心脏吓得跳出来了。

她情不自禁后退了一步，下一刻，一只温暖的手扶住她后背，紧接着连贯不绝的灵力开始涌入，蓝枢温声安慰道：“别怕，鸢儿，我在。”

苏清鸢镇定住，吞了口口水，虽然能够接受眼前鬼的模样，但还是不想直面看她。

就算是这女鬼毁容了呀多长出个鼻子嘴巴什么的苏清鸢都没害怕，她恐惧的是，眼前这个女鬼，她压根就没有脸。

就是一张，没有高低起伏，没有五官，没有任何东西的，白嫩的，脸。

其实就是没有脸。

眼见苏清鸢惨白了一张脸，蓝枢估计她什么都问不出了，干脆就自己道：“既然你什么都忘了，又何必留在人间？”

女鬼“开口”道：“我是要找我哥哥啊！”

理所当然的语气。

苏清鸢简直无语了：“你都忘记你哥哥了，又为什么要找哥哥呢？”

女鬼愣了愣：“可我就是要找哥哥啊！”

搞了半天，苏清鸢才弄明白，这只女鬼居然是一只失去了记忆的鬼。

鬼这种东西的产生，要不然就是有执念，要不然就是有怨气，苏清鸢在女鬼身上看不到很重的怨气，也许就是寻找哥哥的执念让她留了下来，可不知为何，她后来失忆了，只能记住自己最开始的执念就是找哥哥。

于是她又问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是你死去的地方吗？”

女鬼歪了歪头，貌似很是思索了一番，才道：“这不是我死去的地方。”

鬼对自己死去的地方和杀死自己的人是有特殊的感应的，虽然鬼已经失去了记忆，但是这种感知是一种某种意义上的“天赋”。

苏清鸢对蓝枢道：“看来，这里也许曾经就是她的家了，或者是待了很久的地方。”

蓝枢挑眉道：“不如去问问看。”

苏清鸢想了想道：“我去去就来，师兄你看住她。”

半晌回来时手里拎着差点吓尿了裤子的大少爷。

齐大少爷几乎要哭了，在苏清鸢手里“嗷嗷”叫：“我不要见女鬼！我不要！”

苏清鸢难得柔声道：“乖，我就问问你，你认不认识她？”

齐大少爷也是被哄住了，居然睁眼看了一眼，然而就这么一眼，他就双眼翻白，晕了过去。

蓝枢无奈道：“鸢儿，莫要胡闹了。”

苏清鸢哈哈一笑，把齐大少爷拍醒，齐大少爷坚决不肯正面对视那只女鬼，倔强地背对着女鬼。

苏清鸢笑眯眯道：“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大少爷？”

齐大少爷气得：“这鬼有脸吗？我他妈怎么认识？”

苏清鸢摸摸下巴道：“你盯得我和我哥哥那么紧，我还以为你胆子大的很呢。”

说到这里齐大少爷就有点心虚了，他当然知道不应该背地里那么做，可他就是好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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