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1/2)
秦慕匀回忆的过程很清晰,那日,他让病重的母亲安心,自己一个人来到邻村向人家讨要说法,他需要一个道歉。
而邻村的人并未跟他起争执,对方甚至诚恳道歉了,还坚持要给他赔偿银两,秦慕匀拒绝后就打算回家去。
在回程的路上,他看到村口平日跟他们家比较亲近的杨婶在晾梅干,杨婶年龄有些大了,背脊开始变弯,常年辛苦劳作让她看起来比一般女子苍老些。
秦慕匀远远跟她打了声招呼,问要不要帮忙,杨婶也远远地朝她笑,她举起手,朝他挥了挥,那意思就是说不用,秦慕匀清脆的回答了一声好。
突然,身边一个人影风一样的从他身边掠过,笑容还定格在脸上的杨婶突然咚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像一朵凋谢的花,枯瘦的叶筋撑不住缀在枝头沉重干瘪的花瓣,于是一整朵砸进泥土里。
在秦慕匀的愕然中,那个飞过去的人影,缓缓抬起头来,脸上带着傲慢的笑意,神色是一如既往的淡漠孤清。
那个人,是钟子渊。
接下来的事情,他再无法完整描述了,他的剑都还未出鞘,就已经失去了意识。
记忆里堆满了骨架残肢,血流如注。
那些无辜乡亲的生命像冬日里山上的枯树枝,一脚踩上去,嘎嘣一声清脆的碎裂。
听完这些,池行潜突然后悔为何之前没将殷吉这头蠢货打得魂飞魄散。
秦慕匀说的那一日,正是他们在羊角坡将就夜宿遇到殷吉的那日。
池行潜视线从在场的每个人脸上刮过。
突然开口道,“真正的秦慕匀必定是不会说谎的,然而,不说谎不代表就是事实。”
钟智文一言不发,在场的人也面面相觑,这世上能摄人魂魄的邪术都有,改变人的记忆也不是什么难事,如果有人改变了秦慕匀的记忆,让他相信自己脑海里出现的画面是真实的,也不是不可能。
钟岩听到大家悄声议论,忍无可忍,大喝道:“别再狡辩了!”他的手微微颤抖着,已是到了克制的极限。
钟子渊当然清楚钟岩对秦慕匀的感情,但这飞来的指控让他焦急又不知从何辩白,几乎是下意识的,他看向池行潜。
接着看向钟智文,眼神坦荡,眉眼温顺,像是孩子认真等待长辈讲家训一般虔诚。
池行潜紧紧盯着钟岩,他的下颌骨生来带着凛冽的弧度,俊美又悍然,此时一直盯着一个人看的样子,让人忍不住的有些害怕。
他对钟岩的怒气视而不见,一字一句极慢的开口道:“一刻钟以前,有人假扮成钟岩来过,一模一样的脸,身形,那种易容术厉害到根本无法一眼看穿,我打中他一掌,他逃走了。”他顿了顿,看着众人道:“所以有人假扮成钟子渊的样子杀人,是很有可能的吧。”
钟岩脸色一变,不想再继续听他危言耸听,剑聚满灵气,想要动手。
池行潜突然笑了,嘴角的弧度却带着森然的气息,“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大,同样的把戏敢在我面前玩两次,找死。”说完,一团淡青色的灵光裹挟住长剑,锋利剑刃直接没入钟岩胸口。
血液染红了素色衣衫。
钟智文喝道,“你干什么!”说着长袖挥开了池行潜。
池行潜并不理会钟智文,他看着钟岩道:“假的钟岩如果出逃,在夜里必定很艰难,可他若再混进你们中间故技重施,倒是容易得很。”
钟智文回头看向钟岩面无血色的脸,正在犹豫,池行潜耐心却已经到极限了,他悠然道,“涂三公子,非要我揭穿你的真面目么。”
众人皆惊,几个小辈不可思议后退了好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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