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1/2）

夏末秋初，会宴。

新帝登基，天下局势初定，朝廷正是用人之际。这文会宴说白了是皇家私宴，虽表面上称为文会宴，以文相会。 实则应当是皇帝拉拢人心，将朝中青年才俊收归己用，培植自己势力的手段。凤檀从不关心朝堂上的事情，只是这一回，凤樟也接到了赴文会宴的帖子，这让他有些猜不透小皇帝的心思，难道小皇帝也有心收拢凤樟不成？

很快，凤檀便知道是自己想错了。

褚晏一个武将，不善权谋，并不懂什么收拢人心之术，他最烦这些文文绉绉、装模作样的宴会。小皇帝愤愤然来到明光宫，他像是将凤檀当成了自己人，在凤檀面前抱怨着老王叔的不是。凤檀这才知道，原来这文会宴是老王叔自作主张，小皇帝心里头还窝着火。

“哼！凤檀你说，这事谁对谁错！”

褚晏一掌拍在案上，将凤檀面前的书卷都拍飞了出去。凤檀被惊着了，浑身一颤，手下意识的护在了自己腹上。

凤檀害怕的样子太过明显，褚晏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失态了，心里懊悔着不该在凤檀面前发火，又看见凤檀的手捂着肚子，心也跟着提了起来，焦急问道：“凤檀，你怎么了？朕伤着你了？”

小皇帝一脸做错了事的样子，倒让凤檀不忍心怪他什么。从前，厉帝时常对凤檀动手，所以方才凤檀只是本能的想要躲闪罢了。凤檀笑了笑，垂眸说道：“无碍，是孩子踢我了。”

褚晏的眸子骤然亮了起来，惊讶道：“真的吗？他踢你了？他会动了？”褚晏并不像厉帝一般有许多妃嫔和子女，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孩子的第一次胎动便足以让他欣喜。

凤檀笑着点了点头。

小皇帝突然将他一把抱起，安安稳稳的放在了床上，兴高采烈的又要解他的衣裳，“你先让朕摸一摸肚子！”

凤檀有些难为情，红着脸小声问道：“怎么又要看？”

他这肚子，褚晏一得空了就要看，一天都要解开他的衣裳看上好几回。虽说已经看了那么多回，但是每次在褚晏面前解开衣裳露出肚子的时候，凤檀都觉得有些难为情。

褚晏这个粗心眼子，才不会察觉出什么，只对着凤檀的肚子亲了又摸，摸了又亲，小心翼翼的样子，像是对待易碎的珍宝。等终于看够了摸够了，才给凤檀把衣裳合上，说道：“因为每次看都不一样啊，他在长大呀。”

凤檀看着他认真的模样，想起他这些日子对自己的关怀与照顾，可即便被如此精心的照料，他腹中这一胎仍是养的不好，心中觉得有些歉疚，柔声道：“凤檀让陛下担忧了，同样是怀胎，却比旁人艰难许多。”

褚晏看了看他，有些笨拙的握住了他的手，说道：“总会好的。”

褚晏确实为着凤檀和孩子着急上火，他心中也殷切期盼着能有个健康的孩子，若是凤檀这一胎养的好好的，早早显怀，他自然高兴。可是，如今这样，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好的。他悉心的照顾他们父子，在凤檀和孩子身上花了许多心思，与凤檀一起担忧着孕育着这个脆弱的孩子，这样也不错。凤檀一定怀疑过他不能成为一个好父亲，可是他也用行动证明了，自从知道凤檀怀孕，他就做好了做一个父亲的准备。

凤檀的手被褚晏握住，小皇帝的手掌里有薄茧，掌心干燥而温暖。少年天子俊朗的侧脸浸润在柔和的灯火里，平添出几分温柔。凤檀问道：“陛下，气可消了？”

褚晏抬起头，看着凤檀似笑非笑的眉眼，知道他是说老王叔的事情。想着方才他还没有说出个说对谁错来，便赌气道：“既然是他设宴，那就让他自己去吧，朕不去！”

到底是个孩子。凤檀看褚晏英挺的面容，还有懊恼的模样，不禁心里一动，笑道：“陛下，这文会宴，还是要去的。”

褚晏转过头看向他，似是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凤檀便接着说道：“陛下是如何坐上这皇位的？当初四方诸侯讨伐厉帝，河西褚氏最强，所以四方诸侯便以褚氏为尊，跟随褚氏揭竿而起。这天下，是四方诸侯一起夺下的，而龙椅只有一把，落在了河西褚氏。”

褚晏有些不明白，问道：“这与文会宴有何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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