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环（1/2）

筵席仍然继续。

明池盯着连离去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视野中，才转过脸，把注意力重新返回到鸡飞狗跳的太子会上。他一直不喜欢这个活动，毕竟这些年下来就没有不出幺蛾子的时候。玄冥家的与白虎家的看够了热闹，正继续你一言我一语地互相暖场，盛情到有些虚假地招呼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太舒加入他们。太舒揉着腰，衣服不去扯好，光裸着两条腿娉娉婷走去他们边上，只笑嘻嘻地给他们喂了两杯，转而又回到明池旁。他肆无忌惮地把胳膊吊着明池脖子，贴着龙太子的耳根吹气。他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

“这么放他出去好吗？”

“不然呢？”明池一抬眼，并没什么责备的意思。

“我原以为你要生气的。”太舒接口道。他们两个避开另外两个，坐到角落里。有侍从倒完酒，便被赶开。“我还是老实交代吧。我可一直挺喜欢知微这哥儿的——哎，别用这眼神看我，我对那小鸡一样的身板没兴趣，可不禁*弄的。”他看着明池，眼波流转，早从领口瞟进去，上下搜刮着明池脖颈上一片白皙软肉了。明池一巴掌把他拍开，一脸似笑非笑。“你就算对他是那种兴趣，我也懒得管。”

“啧。我刚说你不生气，实际上还生着么？”太舒嗔怪，再往明池身边挤了挤，给他倒满酒。明池嫌弃地缩了缩，他就跟着笑了笑。“也是难怪了。你嫌我多事——你恨不能景家全死完了，除了你那宝贝疙瘩。但是你想嘛，我这人向来很诚信。答应过他们凡人的事还得做到的，不然信义在哪里呢——”

“你为凡人做得再多，功德也被‘那家伙’吞走了。”明池白他，也不顾及他递来的酒已经喝过几口，接过便一饮而尽。“当然，你家的私事我也管不着。”

“戳人痛处你也太狠的心肠了。”太舒笑容敛了敛，明明装着娇俏，眼里不由自主浮出不甘来。“你家小子可能也提过，即便我帮了他们这么大的忙，神庙依然供奉不起来。凡人么……喜欢土得掉渣得废物玩意儿我有什么办法。”

明池心道他苦，挣扎了这些年只剩嘴皮子利索，也就懒得再揭他伤口。凡人信奉凤凰，对朱雀的崇敬早灰飞烟灭。明池猜着他给景家如此大的恩德，实际想靠景衡把民间的香火抢回来。可惜的是，人算不如天定，纵然这景氏的皇帝老儿广修神庙功德也寥寥——而可笑之处在于，凤凰原本是莫须有的东西，天上地下，根本没有这号仙家。

这凤凰是朱雀的心病，是整夜整夜不散的梦魇。逼疯了老子，现在正缠着太舒不放。

“那家伙做事情挺不错的。作为门客，很讨人欢喜。”太舒接着说。他看明池正打算开口，再抢先讲。“你放心，他的事我并没告诉那只麒麟。对你我也得仗义不是？你们冥城夺了他全部福报，也不多做处理，直接把他打发来畜生道上。他这几经生死，居然还留着最初的记忆。当然，他也只能在我的城里化得出人形，所以这些年也根本不可能找你麻烦。”他忽然一倒，枕着明池膝盖，扒着他的双腿不让逃开。“感到我对你的好了么？”

“放屁。”

“那可臭了呢，我这几天吃得可有些杂。”

明池侧头，一扫周边，发现那些跟来的小辈已经喝得七荤八素，但另二位太子还精神抖擞，便懒得弄出动静，随便太舒躺着，省的闹更大的笑话。太舒知道他的心思，更是心驰神荡了，遂换了个姿势，改用头枕着自己手肘，手掌挤进明池腿间，强行赖着不走。他早知道明池素来敏感，有意无意用手指挑拨——孰料明池伸手，也径直对着他下头去了——掌中一捏，再一转，另一手趁他吃痛，扳过他挤到自己腿间的胳膊，得力一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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